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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越發顯得朝陽宮安靜得有些壓抑。

朝陽宮內宮女們步行無聲,撤換了冷卻的酒菜之後便退出了內殿,偌大的宮殿內唯有紅燭的光影無聲搖曳。殿外雨聲漸大,殿內寂靜無聲。宮女侍奴的身影隱在重重簾幔之後,鬼影一般。空氣中隱隱流動著一絲異樣的森然氣息。

床沿紅帳無風而動,燭影閃爍間,一抹黑影無聲無息靠近床沿。黑色錦袖拂過,紅紗珊瑚蓋頭隨之飄落。燭光下,喜紅嫁衣襯得一張細瓷般透亮的絕色容顏美得炫目。短暫的失神過後,男人緩緩伸手撫上桑珏表情木然的臉,修長粗糙的手指細細描繪她五官的輪廓,陰鷙的黑眸跳動著灼亮的火花。

男人傾身靠近,陰森邪魅的氣息濃烈危險。殿內燭火倏然急跳,空氣中瞬間騰起森寒殺氣。剎那間,桑珏空洞無神的美目驀地閃過一絲鋒芒。燭火跳動,紅帳輕揚,月色銀芒掠過,一縷血色隨著斷裂的黑色錦袖灑落。亭葛梟瞥了眼手臂上的血色刀痕,黑眸陡亮。

月色銀芒再起,夾著烈焰般的憤怒和悲痛,狠狠向他襲來。他輕輕挑眉,唇邊緩緩漾起一抹邪魅笑容,忽然縱身迎向那道銀芒。“這眼神真讓我懷念啊!”桑珏美目中的恨意和疼痛終於令他感到一絲復仇的興奮和一絲莫名的驚喜。他急電一般閃過擦面而過的刀芒,猛然一把鉗住了她握刀的手腕。桑珏悶哼一聲,霜月倏地自手中脫落。

“呵!”亭葛梟輕聲笑著,忽地收緊手掌力道將她扯近身前,抵在她耳畔說道:“今日,我是專程來討回我應得的東西!”“桑氏欠亭葛氏的已經還清了!”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這是自父母死後,桑珏頭一次開口:“唯一沒有算清的是你我之間的恩怨!”話音未落,桑珏驀然抬腿踢在亭葛梟的膝蓋處。

亭葛梟身形微傾的瞬間,桑珏倏地抓過遺落床畔的金銀連理枝,狠狠刺入了他的胸口。紅帳層層垂瀉下來,將一紅一黑兩抹人影淹沒在一片輕紗織成的紅色海洋之中。血腥的氣息彌散至空氣中,沉香一般濃郁。桑珏一臉愕然,瞪著雙眸看著眼前那張掛滿邪魅笑容的臉。那一瞬間,他竟然沒有閃躲!

濃稠的液體順著她的手滴落到她的臉上,腥紅嬌豔似朵朵綻放的曼珠沙華。“這是我欠你的!”亭葛梟笑著,伸手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血漬:“也是你唯一一次殺我的機會!可惜……”他搖了搖頭,倏地折斷了半截還未沒入胸口的金銀連理枝:“你的心不夠狠!”

話落,他驀地俯頭,狠狠覆上了那抹顫抖的紅唇。朝陽宮外大雨疾落。雨聲夾著驚雷掩去了喜樂之聲。亦掩沒了錦緞撕裂、珠玉散落之聲……

列危結2年,七月初十。亭葛梟昭告天下稱帝,劃蘇毗靜雪六區為獨立王國,定都靜雪城。

一百二十六、日月同輝

繁花盛開凋零,四季輪迴交替,一年又一年。皇宮花園裡,孩童無憂無慮的嘻笑聲迴盪在午後寧靜的天空下。小皇子騎在白獅伽藍背上,手中拿著一柄木劍興奮地揮舞著追逐一名年輕女子。不遠處的桃樹下,體態渾圓的老婦人抱著蹣跚學步的小公主在一旁加油助威。

蓮花池畔,一抹恬淡人影靜靜看著嬉鬧的孩童,終天不變的素色裙裳一如池中終年不謝的白玉蓮花。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走廊上奔來。“甬後,甬後……”侍奴回頭瞪向一臉慌張的宮女,正欲開口斥責,忽聞宮女說道:“不好了!亭葛梟的軍隊攻到亞丁高原下了!”

驀地,桑珏平靜如水的面容掠過了一絲顫動,彷彿沉寂的水面被風激起了一絲波紋。列危結2年,七月初十。甬帝桐青悒大婚第三天。亭葛梟昭告天下稱帝,劃蘇毗靜雪六區為獨立王國,定都靜雪城。

從此,象雄便陷入長久不斷的戰亂之中。百姓遠離了平靜安祥的生活,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為了躲避戰亂,百姓紛紛離井背鄉,土地荒蕪,城池被棄。上穹重鎮那曲也早不復昔日的熱鬧繁華,不夜城幾成荒城。持續的戰亂令象雄的商業陷入了癱瘓,國庫日漸空虛,象雄帝國已不復昔日的輝煌。原中穹各城郡守為求自保,紛紛投降歸順亭葛梟。

中穹各城歸降之後,亭葛梟的鐵騎大軍全力攻打上穹要塞那曲。上穹大軍死守那曲城半年,軍隊一度陷入彈盡糧絕的困境。幸山南雅隆部落聯盟出兵援助,解了那曲城的燃眉之急。之後,甬帝親征,帶領上穹僅存的十幾萬大軍與山南聯軍齊力將亭葛梟的鐵騎大軍擊退,持續了五年之久的戰亂終於暫歇。

然而,天有不測。不久,瘟疫漫延。山南部落十餘萬大軍一夕之間死亡過半,山南王赫連無極也不幸感染瘟疫,死在征戰途中。其子赫連羽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