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了家裡,已經是傍晚了。
天邊的紅霞揮灑著最後的餘暉,照映在寂靜的迴廊裡,兩旁的竹葉在晚風的安撫下,發出愉悅歡快的聲音。
後院依舊收拾的差不多了,依舊還可以看到下人們忙活的身影。
見到權雨丞走了過來,紛紛的停下手裡的活計,向他恭敬的打著招呼。
權雨丞也沒有擺架子,一個個的點頭回應著,一邊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回到了屋子裡之後,權雨丞將鯊齒放好,便坐在了沙發上發起了呆。餘暉透過新裝的玻璃窗,照射在面前的紅木桌上,將原本鮮豔的紅木桌,平添了一絲時光的羞色。
不知道為什麼,權雨丞忽然喜歡上這種寂靜的孤獨,就像身體裡住著一個老人,守著歲月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才將這原本的靜逸打破。
直到這時,權雨丞才發現,紅木桌上的光輝,已經變成了蒼白的月光。房屋裡也是一片漆黑,一絲光亮也沒有。
“誰?”權雨丞出聲詢問,聲音就像一個老頭髮出來的,低沉而又沙啞。
“是我,東子。”
門外傳來了東子那熟悉的嗓音。
權雨丞起身,走到門邊將門開啟。東子手裡端著熱騰的飯菜,正靜靜的站在門外等候。
“少爺,天都黑了,怎麼也不開個燈?”
權雨丞側過身子,讓東子進了屋子,隨後才將屋內的燈光開啟。
明亮的燈光讓權雨丞的眼睛一時有些不適,他看著東子,問道:“你怎麼來了?”
東子將手裡的飯菜放下,笑道:“我聽說少爺出去了一下午,回來也沒有吃飯,這不,我特地去廚房裡拿了些熱菜過來。”
權雨丞拿起杯子,到飲水機旁打了兩杯熱開水,放到了紅木桌上。
“坐吧,別客氣。”
兩人相對而坐,權雨丞喝了一口熱水,感覺身體暖和了些,便說道:“這些事情讓下人來做就好了,你一個拿槍拿刀的,怎麼送起飯菜來了。”
東子笑了笑,有些憨,“誰照顧不是照顧,反正我也沒事,順便就送來了唄。”
權雨丞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東子送來的飯菜便吃了兩口,隨後問道:“就你一個?瓜子兒和彪子他們呢?”
“他們吶,先回去了,東西總得有人收拾。”
權雨丞吃了一口米飯,聞言笑罵道:“你個懶人,是不是不想收拾東西,所以跑到我這裡來偷閒來了?”
東子一本正經道:“哪能啊!我這不是忙活著給少爺送飯嘛。”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權雨丞沒好氣的瞥了一眼東子,又往嘴裡扒拉兩口飯菜。
東子想起什麼,對著權雨丞好奇的問道:“少爺,今天下午你和老爺子幹嘛啦?怎麼整個後院像被炸彈炸過一樣?地上那一個大坑,怎麼弄的?我大老遠就聽到震動聲,嚇得我還以為發生了地震呢,要不是離叔拉著,我都快衝出去了。”
權雨丞伸出的筷子一頓,想起來今天中午爺爺和自己說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頭對著東子說道:“東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認真的回答我。”
東子見權雨丞的表情變得極為嚴肅,於是連忙坐直了身體,沉聲道:“少爺,你問吧,只要我東子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權雨丞注視著東子的雙眼,認真的問道:“如果我要你跟著我,去闖那幽冥地獄,你害怕嗎?”
東子目光直直的看著權雨丞,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不怕!”
“就算明知會死?”
“若是如此——”東子目光變得十分堅定,語氣毅然決絕道:“願我一條命,換君長安生!”
若是如此,願我一條命,換君長安生。
當這句話從東子的嘴裡說出來之後,權雨丞震動不已,一時間喉嚨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看著東子那堅毅的面孔,權雨丞不知道該說什麼,原本想要說的,此時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還說什麼呢?有時候一句話,一個眼神,便可以讓千言萬語化作煙雲。
權雨丞低著頭,吃著碗裡的白米飯,彷彿要將所有的話都嚥下去一般。原本他還想讓爺爺將東子他們從盜門裡拉出來,給東子他們找份正經的事做。
畢竟,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連累到跟自己生死相依的兄弟。
可是,所有的打算和念頭,在東子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