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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在敲鑼打鼓,街上除去人群的嚷鬧,倒是安靜的。

待繞過幾個街道後,到了將軍府。

轎伕將花轎落穩,媒婆便衝著府裡嚷道:“新娘到,新郎出門迎來~”話音繞樑,頗有些語調。

坐在轎內的穆楠此時睜開了眼,她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一片紅巾,平靜的有些淡漠。

而後便聽見一陣略帶沉重的腳步聲漸漸近了,轎子被低低的壓著,一聲清脆的敲門聲破出了這沉寂。穆楠怔了怔,便將轎門開啟。

入眼的是一隻蒼白細長的男子的手,淡青色的筋脈埋在那人皮下,似是枝葉上縱橫交錯的脈絡,那人的手腕被錦帛緊緊纏著,撐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顫抖。

那人見穆楠沒有反應,不由的有些焦急,便將手往前伸了伸,手卻是沒有再抖了。

“下來吧。”男子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是男性特有的低沉,奇異的帶著一陣心悸。

穆楠愣了愣,才伸出手搭在那人的手中。

握在手裡的手,有些消瘦,卻足夠溫暖。那人似是因穆楠低溫的手感到有些奇怪,呆了呆片刻,有些急躁一把拉過穆楠,背在自己的身上。

身形有些不穩,隱隱發顫。穆楠順著那人的手想要把脈看看這人的病情,卻被單雎大力的推開。穆楠訕訕的將手搭在那人肩上,她本意是好的,卻沒有料到那人那般敏感。

而今揹著新娘的行為,只怕也是逞強之為吧。

單雎有些氣惱的將人一步一步的背進將軍府,入府之後,穆楠也就被人放下了地。

單雎放開了手,便有幾個丫鬟牽引著穆楠進了內堂。

耳邊都是些酒盞碰擊的清脆聲,和各色人群的交談聲。隱隱間似是聽見了簫昇的清冷的聲音,那人的聲音帶著一股子淡淡的倦意,卻有沉默了。

穆楠側過頭,微微聽著,便聽見就近的那桌酒席間簫昇淡淡的道:“今日是單侯爺的喜事,各位大人是否弄錯了物件。”言辭有些冷意,想是周圍大人揭開了簫昇的逆鱗,那人才會撇開臉面如此言重道吧。

一邊的丫鬟見穆楠頓住了腳步,不由的走進來推著穆楠往前走。穆楠這才轉身走向內堂,只是她未看見簫昇略帶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罷了。

到了內堂,穆楠手裡被人塞了一塊紅色的綢緞,綢緞的另一頭牽引的是單雎,單雎今日身著一身豔紅的新浪服,身形同樣的有些消瘦。

“吉時到,一拜高堂!”一聲蒼老卻洪亮的聲音忽然響起。

一時之間,周遭安靜了些。

“聖上駕到!”忽的一聲尖細的男音傳來,而後穆楠便聽見眾人齊齊下跪,連著自己都被單雎壓下跪著。

穆楠靜靜的聽著周邊的聲音,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呼吸急促。

“聖上親臨,臣未能遠迎,乃臣之罪過。”單梓琰自內堂而下,前去迎接。

只聽見那聖上淡淡的笑了笑,道:“無妨,今日乃單將軍之子大親之日,朕便來瞧瞧。”新帝也不過才二十又三,聲音辨不出情緒,只知道那人聲音淡漠。

“眾卿平身,吉時不可錯過。”新帝低低的笑著,卻直直的走了過來。

那麼接下來拜高堂,自然是有拜新帝的。

三拜拜的很順利,拜完後便被人送進了新房,而單雎還在逐一逐一敬酒。

新帝穩穩的坐在高堂之上,嘴角隱隱笑了,模樣有些陰鬱,全然不似之前那般爽朗。

若論及嫡長,他自然是輪不上。只是太子太過軟弱,父皇年邁,主意不大準。這位子,自然是該他的。

只是這新帝性子有些奇異,不似常人般溫和,雖行政有效,但手段卻有些陰狠。朝中大臣懼怕,也沒有辦法。

新帝今日是念在單梓琰戰功赫赫,而那單雎也……便前來瞧瞧。

“北部傳來戰報,北方蠻族城外二十里駐營,甚有愈演愈烈之勢,單將軍,覺得此事是何緣故?”新帝執著杯子,看著這滿群的文官武臣畏畏縮縮的樣子,便覺得可笑。

單梓琰微微眯著眼,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此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料到這麼快就被新帝知道了,而這罪名卻只有落在他的頭上,只得道:“臣,辦事不利,請聖上降臣前往北蠻,滅北方歸。”

新帝卻是輕笑了聲,仰著脖子便喝下了那杯酒,而後拿著空杯子細細的磨蹭著,嘴角隱隱帶著笑,眼眸卻沒有半點笑意,“朕是要你給出主意,你如此認罪,是說此事乃你所為麼?單卿,哪些罪名擔得起,哪些罪名擔不起,你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