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破碎成空。
她和師父,近在咫尺的兩個人,相隔天涯的兩顆心。
不再有任何親暱,不再有任何旖旎。
只是最最普通,純若白紙的師徒。
他傳道授業解惑,她遵循學習聽取。
這樣,很好,很好。
三個月時間學習輕功。因她天資過人,成績不匪。
如今,她腳底抹遊的逃命之功,怕這天地,也無幾人能及。
半年時間學習藥理,亦是受益頗多。
從此,她若想醫人,便是華陀再世。她若想毒人,亦是唐門難及。
師父,我已學會你要求的所有,終於不得不,離你而去。
這,亦是你心中所願,對嗎?
既然我的存在,無法再給予你慰藉與溫暖。
那麼,我會離開。
暗夜裡跌跌撞撞的清風驟然變大。
滿地落花繁葉,任那薄涼的風兒襲捲向前,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月華的光輝,盡數傾瀉在遠處踏風而來的白衣男子身上。
或仙或人或妖?
都罷都罷…
無論如何,他都是她眼中最美好的存在。
白衣男子由遠及近,終至這桂樹之下,少女面前。
垂眸的少女,眼神蒼涼,神色哀傷。被咬出血的嬌豔櫻唇輕啟。
“師父,明日,徒兒就要離開了。”
輕如羽毛的聲音片片跌落,再無聲息。
少女漆長的眼睫愈加垂下,不再看樹下那滿臉清淡的俊美男子。只是垂頭,喃喃自語。
“原來…師父一點也不會覺得不捨。縱使有三年情分…師父的心…還是冷若玄冰,盛不下一個我…”
只恨時光不等人四
樹下白衣的男子,在聽到這些沾染疼痛的喃語時,沉靜的臉,閃過一絲掙扎與啞痛,又飛速趨於平靜。
“小狐兒…你還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這單調安靜的忘憂之谷,並不是你的歸宿。大千世界,繁華盛好,那,才是你該去的地方。”
男子清雅如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暗啞。
樹上的少女,聽到這些話。以極美的姿勢飄然躍下。
她輕移腳步,在白衣男子面前站定。
然後歪著自己的小腦袋,挑著月牙般靈動嫵媚的眼睛,極認真的打量白衣男子的面容。
清涼上挑的狹長鳳眼,挺直流暢的鼻,粉色的薄薄的唇,微微抿著。完美無缺,驚豔絕倫。
這樣的一張臉,屬於美人師父的臉,她要看多少遍,才可以看厭?
又要怎樣得認真描摹,才能分毫不差的刻在心裡?
少女對著白衣男子清涼眼眸的水潤大眼忽然彎成新月,小嘴也是淺淺彎起露出潔白整齊的小牙。她在笑,花枝亂顫的模樣兒。發出的笑聲亦甜脆如鈴。
“咯咯。。師父,你說,我美嗎?”
不停暢笑的少女,忽然停下來笑聲,如水的媚眼兒緊緊鎖著墨蓮,極鄭重的問道。
白衣的男子緩緩抬眸,如慢鏡頭般,凝視少女月光下的臉。
素白的小臉,在如銀的月光裡愈加蒼白素淨,大大的瑩瑩的墨黑大眼盛滿期盼與惶然。連一直嬌豔欲滴的嬌俏櫻唇,都泛著一絲顫抖與蒼白。
這小小人兒,是真的痛徹心扉了吧。。
白衣男子強行移開自己的視線,側對著少女,沉沉開口。
“美。。。”
少女的臉上覆又浮上花兒一般動人的笑容。
“師父,我很美,出谷之後,會有很多人喜歡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師父,你仍不會在意,對嗎?”
說這些話時,她的聲音沉沉小小。一抹蒼涼亦同時覆上那蒼白微笑的小臉之上,楚楚動人。
白衣男子薄唇張力又張,終又緊抿起來。
少女似乎已經知道白衣男子不會開口,自顧自的小聲喃喃:“我本就沒有期望你會在意。。。原來你是真的不在意。”
心間一滴淚上
冷冷的風張揚吹過,穿過林葉時,帶出隱隱的嗚咽聲。
桂花樹下嬌小的少女,仰面望著天空圓滿的月,淺淺嘆息。
“師父,我從未想到,十五月圓,竟是我們離別之時。”
白衣的男子同少女一樣,揚起了臉,望著星空之上圓若銀盆的月,聲音清淡如夜風。
“月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