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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南橋。”魏北悠揚聲叫道。

那人轉過臉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又變作了這幅樣子。

這東庭的最西端是一個堡子,這堡子每一個角落都曾充斥著他們的記憶。男人是堡長,女人是堡子的女主人,孩子們混跡堡中,沒有誰不認識。

聽見魏北悠的叫聲,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有人停了下來,遲疑地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南橋用鼓國的語言說了一句話。

“您叫南橋?”

南橋起名的時候,他的燕國孃親用的是燕國的發音,一開始每個人叫著都覺得彆扭,久了也習慣了,倒覺得好聽好記。

南橋看了他一眼,許久後眸光突然晃動了一下,“冉姝?”

水桃從馬車上竄下來,驚訝地看著眼前面目溫和的男人,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冉姝?”

那男人面部開始劇烈地扭曲起來,兩行清淚滾滾而下,手裡領著的陶罐捏的死死的,幾乎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他們,“大殿下,小公主?”

水桃早上前一步抱住他,他依舊訝異地看著沉默的南橋,慢慢地嘴角拉開一絲笑容,“你們回來了?”

南橋卻是緊皺了眉頭,“你怎麼沒死?”

冉姝連忙道:“大殿下,我當年出外給主人辦事,回來耽擱了一下,逃過了一劫。等我回來,堡子都燒成灰了,他們說你們被接走了,我不願意離開這裡,就把堡子重新建了起來,我相信有朝一日你們一定會回來的!”

當年他重建堡子時方才十五歲,如今他已將近三十了。

“您真的回來了!冉姝太高興了!”

冉姝突然跪了下去,恭敬地親吻南橋腳邊的地面,雙手虔誠地合十,大聲道:“普葉保佑!”

似乎是親人重逢。

魏北悠思量著,卻注意到南橋的表情似乎並不是十分愉悅。

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也不知這裡發生過什麼。

“哥,我們進去看看吧,好不好?”相比較南橋的沉默,水桃明顯激動的多,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抖。

南橋抬頭望了一下高高的城牆,點了點頭。

冉姝立刻興奮地開啟堡子大門,把他們引了進去。

堡子很大很大,堪比燕國王爺的府邸。魏北悠對南橋的身份疑惑起來,尤其剛剛那個男人還那麼恭敬地下跪。

冉姝已經成婚了,還把在廚房裡忙碌的羞澀的婆娘拉了出來,給南橋見禮。

冉姝成婚了,生孩子了,卻還住在下人房裡。主室的屋子擺放著漂亮的弓弩、牛頭之類的裝飾品,乾乾靜靜,卻沒有人氣。

南橋的父親就喜歡這樣裝飾屋子。

至於青色的珠簾,那是南橋的娘喜歡的。

水桃眼中含淚一寸寸地摸過去,南橋卻只是略站了一戰,就回到了馬車邊,扶著魏北悠下來。

魏北悠驚訝,“這不是你家麼?你回來不好好看看?”

南橋深深看了她一眼,“這裡不是。”

魏北悠似乎能看懂南橋眼裡的意思,卻又不甚明瞭,一時竟相顧無言。

“暫且休息,明日一早再趕路。”

“哥,你不留下麼?”水桃走進黑暗的房間裡,看著枯坐許久的南橋。

“這裡?”南橋反問。

“這裡一切都沒有變,冉姝也在,他在等我們回來。這裡還是我們的家,不是麼?”水桃急切地道。

“不。”

“什麼?”

“早就不是家了。”南橋低垂的眼中閃過暗光。他心中的那個家,早就混著血紅和燒灼眼睛的火光,在他心底建起了一座墳墓,深深地埋葬下了。

魏北悠坐在窗邊,回想著一路行來的諸多事。

把頭枕在窗臺上,看著屋外黑漆漆的天空,魏北悠一直強打起的精神一點點消失。眼皮垂了下來,卻覺得身上暖暖的。

忽而睜開眼,一雙手臂環著她的腰,背後是溫暖結實的胸膛,那種安心的氣息撲面而來,魏北悠溼了眼眶,笑著回過頭去摸著那人的臉,“木頭,你又進我夢裡來了,真好。”

那人輕淺的吻啄在她的額頭,臉貼著她的臉,低沉的聲音帶著磁性響起,“悠悠,別怕,我就在你身邊。”

“你在哪兒?”魏北悠緊緊抱著他,把自己的身子嵌在他懷裡,“你現在在哪兒?”

“悠悠,”那人粗糙的手掌撫開魏北悠頰邊的碎髮,輕輕的吻印在她的太陽穴,“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