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試探,或者是一次提醒,告訴他別越了據。
夏天睿面無表情的審視他,這個兒子的性子不是不討喜,只是此時那張淡然臉上的略微驚愕,又有幾分真假?作為一個君王,他習慣性的看穿所有人,能否容忍這樣一個特別的存在?
他見夏天睿是真的生氣了,便黯然的跪在地上,“父皇,兒臣惹您生氣了。”
此時,元德又剛好進入正殿覆命,一見這幅場景,連忙跪下,“奴才失禮。”
夏天睿默默站了半晌,轉身之際嘴角掛起了一抹笑意,眼中依舊猶如磐石般堅定狠戾,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出現在那張英俊的臉上,讓人不敢直視,“都起來吧。”說著,手掌一揮,重新坐定在椅子上。
“東西可都送去了?”他漫不經心的問,手裡是一件和田玉的把玩,“他可還高興?”
元德見他提起這件事,就證明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隱瞞這份心思了,看來那韶華宮青澀是住定了。“奴才看不出。”元德實實在在的回答,“不過他賞給奴才這個。”他說,拿出那間價值連城的珠寶。這就是他的心思,夏天睿的為人他理解,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更何況,陛下剛剛賞賜的東西,被隨便賜予一個奴才,也根本不合禮儀。
“他賞你的,你就收著吧。”夏天睿淡淡道,又看向一邊那盞九頭鳳枝燈,“這個也送去韶華宮。”這等是紅銅與青銅製成,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支架,鳳冠上是第一盞燈,又上下不等的筵席了八個分支,共有有九盞燈芯,九一向被夏寰譽為最吉利的數字。九燈一燃,滿室生輝。
夏天睿就是這樣一個性子,他不喜歡宣佈什麼是他的,而是旁敲側擊的用賞賜來驗證。這種做法無疑就在宣告青澀今後的位置。夏潛暗生好笑,心知這燈一送,又將升起一陣軒然大波。
按照宮中體制,雕刻有鳳紋的任何事物,都將是皇后的獨享。這皇后和昊王的臉色可想而知。這賞賜到底是寵愛還是陰謀,不得而知。
夏潛面帶笑意的退出御龍殿,當身後的門關緊那一剎那,嘴角的笑意頓時消失。一雙鳳眼毫無情緒,薄薄的嘴唇形成一個寡情的弧度。
一路上,他不徐不緩的走著,最後站定在蕭陽宮門口的水池中,握著畫卷的手指輕輕一鬆,那一紙畫卷便落入水中。一襲青衣側身而立,柔和的五官俊雅非凡,只是站在遠處的青澀心驚。這一世的夏潛,有幾分說不出的寡薄,那溫柔竟寥寥無幾。
夏潛警覺的轉過身,入眼的是一雙被那面容遮蓋的深邃眸子,他略微心驚,那雙眼眸裡的該是執著,或者是愛慕,為何那表情竟如此蒼涼?那日在御書房之上,他並未有機會正視青澀一眼,今日再見,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恍然似曾相識。
☆、第五章 胡言亂語改不掉
青澀很尷尬,甚至可以稱為二十五年從未有過的慌亂,他要怎麼說,或者要怎麼做?在這裡,他們就是素不相識的兩個人。“那日在御書房,我們見過。”夏潛也有些疑惑,直覺上是不該與他這種身份的人太過接近。
琉璃站在青澀身後小聲說,“公子,行禮。”
青澀這才反應過來有失禮數,他行禮,目光卻始終沒有從夏潛的臉上離開。冰冷的雨滴落在臉上,夏潛眯起眼,看不出情緒,“下雨了,公子進來稍坐會兒吧。”
“好。”雨滴劃過臉頰的時候,勾起了太多回憶,“叫我青澀。”他說,不想顧忌現在所處之境的任何事。
夏潛有些疑惑的轉頭,那張媚氣的臉上沒半點輕浮,眉宇間的執著讓人心驚,“私下倒也無妨。”他說,與青澀並肩走,於理不合,也無從拒絕。他多少有些瞭解到,這個人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難道世間真有人如此相像?
雨雖不大,二人進入正殿的時候,也都稍微淋溼了些,宮女趕緊端來手帕與烤爐,雖是三月,雨水仍有些刺骨。青澀拿起手帕,身邊的人安靜的站著,長髮用一根玉帶束起,髮髻微溼。細膩的面板有種病態的蒼白,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身體先一步做出了行動,他抬手,親自拂去面頰上的雨水,本站在他們身邊的宮女、太監動作整齊的低下頭,琉璃也是一臉失色。“你做什麼?”夏潛微眯起眼,嘴唇的弧度俊雅也無情,他開啟青澀的手,喝道,“放肆!”
青澀有點錯愕,半晌才發覺不妥,只是夏潛眼中的冷淡與嫌惡讓他心痛,“失禮了。”他盡力平復心裡的感觸,也不斷告訴自己,今日這人雖是另一個世界的夏潛,是完全不認識自己的。
“你們先下去吧。”夏潛一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