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人聲嘈雜,間雜男人的呼喝聲,一眾人便來到房門口,猛地踹開了隔壁鄺貴房門,聽得裡面女人的尖叫。
婉蘇本就和衣而睡,聽到聲音開啟門出去看,卻見冷臨正著了中衣起身。
“少爺,何事?”婉蘇見冷臨光著腳,忙過去為其找襪子。
“我來。”冷臨拿過來,婉蘇又拿過衫子為冷臨穿上,心道男人就是好,到哪裡都不怕,不似女人,若是睡不踏實的話便不敢脫衣衫。
想到此又去開門,冷臨卻在後面說:“莫出去,待我看看。”冷臨說完起身穿了靴子,將婉蘇扯到身後。
外頭鬧哄哄的,整個客棧的人都被驚醒了,一眾衙役圍在鄺貴屋門前,近的湊上前來瞧看,遠的也扶著廊子的圍欄抻脖子。
婉蘇躲在冷臨身後,見隔壁古陣的房間卻仍舊門扉緊閉,這般熱鬧都無人出來看。
正聽著,見古陣同梁祈匆匆上了樓,來到鄺貴門口,梁祈說道:“都給我帶走。”
“大膽!你曉不曉得我是鄺公子的朋友,你們不緊著找人,卻來此搗亂!”胖子慌忙整理綬帶,看到梁祈後首先大聲喝道。
“人已找到了,卻只找到一半,閒話莫說,給我帶走。”古陣同梁祈精神萎靡不振,均一臉的疲憊。那梁祈一身邋遢的便服,微溼的下襬側面帶著一枚草葉子。“將這女子也帶走,一道帶上衙門。”
胖子已經蔫了,本來趁著鄺貴不在睡了人家的丫頭,便是心裡沒底,此時見梁祈一臉威嚴,心裡莫名虛了下來。
古陣迷迷糊糊想來是喝了不少,站在梁祈身後聽了這半天也明白了,揉揉眼睛看著胖子和那丫頭被帶走,這才走到冷臨面前,邊說邊往屋裡走。“那鄺貴找到了,已被分屍,頭首分離死在河邊,頭卻找不到。”
“啊!”婉蘇雖已經習慣了見人命官司,但對頭首分離還是有些忌憚,想那日追殺自己的仇家便是這般死法。
“昨夜同梁祈喝了一宿,今早衙役來報。”古陣打量了一下屋子,又說:“昨兒的戲耍可好?可有精彩的?”
“在何地發現的?”冷臨料到王取必會問。
古陣說道:“就在大興外的河邊,頭被割下去了,身上被洗劫一空,連綬帶上的玉石都被摳了下來,只剩一身衣衫。叫那當日跟隨的小廝去認,正是鄺貴。”
“昨夜你喝了一晚?果真是同窗敘舊。”冷臨笑道,婉蘇準備了茶水以備古陣解酒。
古陣接過來,不自在地抬眼看了一下婉蘇,又想起那日的夢,趕緊喝上兩口裝作若無其事。
“多年不見了,當年在書院的同窗,沒想到在此做了官,也是緣分。”古陣心想不過是個夢,也沒什麼可害羞的,便釋然了心情正常說笑。“不說了,閒來無事,戌時才有戲目,小婉,跟我去衙門瞧瞧熱鬧?”
未等婉蘇說完,便聽冷臨說:“小婉留下,今兒我要考校你學問。”
婉蘇看看古陣,本想跟去打聽下八卦,見冷臨發了話,便扁扁嘴“哦”了一聲。
“我去瞧瞧,你們歇著吧。”古陣起身整整衣襟,二話沒說便出了門。
“少爺,您覺不覺得古大人有些怪怪的,芷草姐姐是被送走了嗎?”婉蘇將房門關好,雙臂拄在桌子上問。
“定是被送走了。”冷臨將筆洗繫上繩子,又道:“他本就是個怪人,你莫理他。”
婉蘇面上不顯,心裡卻說你冷臨不就是頭號怪人嗎,古陣頂多算是活脫好動罷了。
“少爺,奴婢可不可以不懸著這個,腕子都酸瞭如何給您端茶倒水。”婉蘇見那筆洗便是一臉官司。
冷臨不理,將婉蘇架好姿勢之後,自己便在一處展紙書寫。婉蘇鼻尖又見了汗,腕子也痠痛難耐,想起那些頭懸梁錐刺股的書生,晚睡早起地玩了命地讀書寫字,想來比自己更辛苦。不過有朝一日金榜題名登了龍門,可就是加官進爵了,所以人人都擠這獨木橋。
尋思間去看冷臨,根據古文功底及前後文猜測,應是在寫彙報。再一細看,是寫給王取的,正是在彙報鄺貴之事。
“少爺,關大小姐的未婚夫婿,可是那鄺貴?”跟久了冷臨,雖未聽到他確切說過,但也影影綽綽聽了一些,也知道王取命冷臨私下裡查探關碧兒未婚夫婿的底細。冷臨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此番向王取彙報鄺貴之事,那這鄺貴多半便是關碧兒的未婚夫婿了。
冷臨抬起頭,將寫好的紙張摺好,準備派人送去給王取,聽婉蘇問起,便點點頭。
“如此一來不必嫁給他了,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