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便是雲小姐。
“碧兒。”雲小姐緊走幾步,不用關府丫頭帶路,便熟門熟路地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繞到關碧兒跟前,兩眉深鎖上前握住她的手,眼眶裡蓄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初容,多日不見。”關碧兒也很是激動,握著雲小姐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嘴唇蠕動。
“我早便想來看你,可夫人不許。”雲初容略帶歉意,咬著嘴唇說。
“我曉得,你繼母也是為了你們家著想,再說那時我們都被鎖在這院子裡,你來了也見不到。”關碧兒同雲初容有些惺惺相惜,說了幾句才記得介紹,忙回身說道:“這是冷大人家的小婉妹妹,若不是她和冷大人,關家早就散了,我也沒命了。”
雲初容友善地衝著婉蘇點點頭,溫婉笑道:“收到關姐姐的信,早便聽說了,你就是小婉姑娘。”
婉蘇忙笑道:“奴婢就是個下人,兩位小姐不必如此,倒叫奴婢受不起了。”
“我早同你姐妹相稱了,你是下人,那我同你一起做下人。”關碧兒倔脾氣又上來,不管不顧地說道。
婉蘇心道若是無人倒還可以,如今有個外人在,自己怎麼著也得客套客套。
雲初容聽了笑笑,一手牽著關碧兒,一手搭在婉蘇手腕上,說道:“碧兒你太沒義氣,認了好姐妹也不帶上我。”
說完又衝著婉蘇說:“我們都沒那規矩的,小婉妹妹也不必拘謹,便是我們自己的丫頭,在屋裡都很隨便的。你呢,既是碧兒的救命恩人,那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即便不做什麼桃園三結義的虛名堂,咱們也是好姐妹。”
婉蘇笑而不語,關碧兒這才有了笑臉。屏退了其他丫頭,三人坐下後,雲初容這才拉著關碧兒的手,關切地問:“你的事就定下了?”
關碧兒臉上微紅,微微點點頭。
“可是有人逼你?”雲初容眼眸深深,發自內心問道。
關碧兒搖搖頭,抬頭看向不遠處假山旁竄出的一株野花,說道:“有恩就要還,有仇也需報,我這輩子不想欠誰的。”
“你可想好了?”雲初容聲音此時已微微有些顫抖,眼睛裡似乎也泛了淚花。
關碧兒不答反問,忽地轉頭問道:“你覺得我很可憐是嗎?”
雲初容沒有準備,一愣,沉下眸子慢慢說道:“咱們女子,哪個不可憐?”
“說得好,是啊,家中若無這場變故,我便會順順當當出嫁。可那又如何?走我孃的路?走你孃的路?你瞧瞧那些姐妹的娘,哪個過得好?項大人算是頂好的了,可你姑姑不是還得忍受婆婆往她屋裡塞人嗎?”關碧兒有些洩氣地說:“有機會走條新路,我便試試吧。”
瞧見雲初容默默低了頭,咬緊嘴唇強忍眼中的淚,關碧兒意識到什麼,皺眉問道:“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雲初容吸吸鼻子,笑著擠出一個笑,說道:“也沒什麼大事,鄺家來人了,我問了夫人身邊的丫頭,是來求親的。”
關碧兒大吃一驚,不安問道:“求,哪個?”
“他家求哪個不重要,夫人應允的只會是我。其一,我上面的姐姐都已找好了人家,按照齒序輪到我了;其二,我生母已去,如今的雲夫人怎會叫自己的親女七小姐跳這火坑。”雲初容說到此,溫柔如水的眼眸裡映出一絲堅韌,堅決說道:“只不過,夫人應允誰不重要,我不會坐以待斃。”
“你待如何?”關碧兒沒了主意,她不似雲初容般外表柔弱內裡剛強,恰恰相反,關碧兒則是外表看起來堅強,實則遇到事便如小女孩般沒了主意。如今要嫁給王取,如此正好,他定會護她周全。
“暫時還沒有主意,今兒也是同你商量商量,你也算同那鄺貴見過幾面,曉得有什麼好法子,最好叫他主動打消這門親事的主意。”雲初容期冀地看著關碧兒。
關碧兒茫然搖搖頭,忽地又想起什麼,說道:“我可以叫王大人想想法子,最好,打他一頓。”想起那日在小屋裡,冷臨出手鉗斷了鄺貴的臂骨,心虛地回頭看看婉蘇,兩人心領神會地交換了眼神。
“這事沒這麼簡單,鄺家嚼口舌的能耐你也不是不曉得,還不知他如何說道呢。”雲初容連連搖頭,自己陷入沉思。
“若是有人威脅他,他那人定會說些別的來報復,若是他自己不想求親,跟姐姐你無仇的話也就不會出言詆譭你了。”婉蘇說道。
雲初容深以為意,不過如何辦到這件事,卻是毫無頭緒。“趁鄺家夫人只是來我家隨意坐坐,還未明說這件事,趁這之前就得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