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揉揉額頭,面前正是王取。王取下意識也伸手去撫她的額頭,伸到半空卻停住了,訕笑著微低了頭說:“小心。我怕人瞧見,方才躲在樹後了。”王取面膛微紅,尷尬地說。
“王大人。”關碧兒有些緊張,心裡有話堵得慌,緊緊攥緊袖口,不似前番見他時那般自在了。
“聽小婉說,你身子不大好,我來瞧瞧你。哦,路過而已,路過。明日我叫了御醫來給你瞧瞧,萬事想開,不會出事的。”王取微微前傾了身子細細打量關碧兒,放柔了聲音說道。
“多謝王大人,小女子無事。”關碧兒將話在心裡想了又想,還是忍住了。
王取也沒了話,來時想了好多話來安慰,此時卻不知從何說起,只想這般看著她,哪怕只是髮髻,也覺得安心。
“日常我不便來,你有何事只託了小婉姑娘帶話便是,小婉姑娘是個性子極好的,你不必有所顧忌。”王取只怕關碧兒有什麼都憋在心裡,忙囑咐道。
“小女子曉得。”關碧兒仍舊低著頭,心如撞鹿般。
“你爹孃之事,儘管放心,雖說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但總歸不會丟了腦袋。待這段風聲過去,便可閤家團聚。”關家人一時半會兒放不出來,王取只好將事態說得嚴重些,但也承諾她爹孃的安危,免得關碧兒擔心。
“王大人,您只消說句實話,我爹孃到底,會不會出事?又或者,最壞情況會被判成什麼?”關碧兒慢慢抬起頭,日常不能見著王取,此番有機會對話,便厚著臉皮問道,以便心裡有底。
“有物證,有人證,單看萬歲是否要牽扯太廣。說來也只是幾封信提到了令尊,若是想辦法抹去,或是將話說圓了,也無事,總之你放寬心,我定會盡力。”王取說到此,清清嗓子道:“你既將我當做兄長看待,這自是小事,也是該當的。”
關碧兒聽王取的意思,還是沒有個定數,又想起鄺貴的話,心想莫不是男人都是這般不見兔子不撒鷹的。
咬咬嘴唇,關碧兒低聲說:“家中遭此大難,小女子不能為爹孃做什麼,還被鄺家退婚,累得爹孃跟著丟人。”
“那不干你的事,是鄺家小子沒福氣,瞎了眼。你只管好生等著,待你爹孃歸家後,過段時間再尋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王取說到此處,心裡一陣泛酸。
“呵,再尋人家?碧兒已是不祥之人,哪家還敢再湊上來!陸公子因我貪了人命官司,險些做了刀下冤魂,鄺家公子又被人挾持,又差點兒丟了小命。我與哪家有婚約,哪家便惹禍上身,如今自己父母也被我連累得進了大獄,碧兒是不祥之人。”
“關小姐不可如此說,待過了這段時日,我瞧哪個敢說你的閒話,我便將他拘起來,永遠都莫想出大牢!”王取急了,見關碧兒果真情緒低落,心便如刀割般,上前幾步說道。
關碧兒一動不動,待王取靠近自己,迎上他的眸子,眼波如水似風。
王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退了半步側頭說:“總之這事不會有人再提,陸秉燭也好,鄺貴也罷,都是他們自己的命數,些許事情便拉個女人來說項,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再說這話定是鄺家傳出來的,他們見攤了事,既想撇清關係定然要編排出一些你的不是來,這才散播謠言。我已命人警告了鄺家,他們再不敢了,若是有人再敢這般說道你,我便將人抓了擺到你面前,脫光了打板子。”
關碧兒被王取的話逗笑了,微微動容微低了頭,將身子不著痕跡靠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薰香,夾雜著陌生男人的氣息。
想了許久的話,關碧兒深吸一口氣,儘量壓低聲音說:“王大人,若您能助著我關家過了這難關,小女子願一輩子結草銜環,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聽多了關碧兒的感謝話,王取習慣性地連連擺手,剛要開口卻意識到什麼,忽地對上關碧兒的眼睛,整個人呆住。王取一句話都說不出,喉嚨微微蠕動,眼神既想躲閃又不忍離開,見關碧兒也有一絲羞色,便知她說的是何意了。
王取腦子一片空白,反應過來後側頭說道:“關小姐莫客氣,你將在下祖傳玉佩找還,這是在下報恩,是該當的。”
“那玉佩,此後再見時,我瞧見您並不在意它。王大人,您幫了關家,這才是小女子該當的。”關碧兒是個牛脾氣,既然做好準備要接受王取的襄助,便要回報些什麼。不聲不響用了人家,還不必報恩,這自是人人想的,但關碧兒不是這種人,受之有愧她會心裡不安的。
王取無話,緊張地轉過身去,面衝著亭子裡頭,看著滿牆的爬山虎已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