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賽事,所以這河便也蕭條了。”
冷臨微微點頭只不語,心道萬歲只顧著修道,自然沒有時間舉辦這賽事。
婉蘇看看左右,漫漫長堤,每側只有這一座亭子,想必繁盛之時,觀看龍舟的人只能擠在堤岸邊翹首過眼癮。
見冷臨不語,王取便也不說些客套話,於是步入正題。“前番同冷大人說過的話,可千萬謹記,你我同在一處,自是曉得這裡面的門道。你可知這流盼河,原本不是這名字。”
“下官明白,王大人是想提醒下官,不該自己管的事,不可流盼,不然便會如這河一般,本是繁盛之地,轉眼便是蕭條戚索。”冷臨說得很自然,叫人瞧不出是何心思。“下官多謝王大人提點,在此敬您一杯。”
王取一心拉攏冷臨,也是好心為之,話便點到為止,只吃酒閒聊罷了。
婉蘇站在兩人身後,偷眼瞧著王取面中帶紅,若是個女子,定然顏色上好,不由得羨慕起來。
要說這流盼河,還真是少有人煙,兩人吃酒閒聊了許久,也不見個人影經過。對於兩人來說,這是再好不過的地界了,四處開闊盡入人眼,風景又極是別緻。
因並非隱秘之處,所以不必擔心有人懷疑二人私下結黨,又因四處並無遮擋之物,兩人也不必擔心有耳目探聽了談話內容。至於身邊的侍從,也多是信得過之人。
冷臨話不多,王取似是早已習慣,一來一回也十分默契,倒像是多年的舊交一般。正談的起興,六月天便如孩童的臉,說變就變,竟飄來幾多黑雲,不多時便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有亭子避雨,有流盼河賞景,細雨同河面交相輝映,有美酒作陪,兩人倒沒有離開的心思,只想著雨後清爽一些再行離開。
婉蘇正在後面站著,便見遠處慢慢行來一行人,抬著一頂小轎,本是快步走著,待走到不遠處時便放慢了速度,另有婆子湊近了轎子低語。
婉蘇和冷臨的方向正衝著那頂轎子,王取則是背對著,正低頭飲酒絮絮叨叨。
冷臨放眼看去,眸子忽地一緊,繼而恢復了神色,又與王取相談。
王取還未覺察,那轎子已經慢慢悠悠行到近前,只停在不遠處。眾丫頭婆子原地待命,不時看看亭子裡的人,轎內人也不下來,卻偷偷掀起一條縫兒,正偷眼看著。
婉蘇心道莫非是想進這亭子?這僻靜地,這群人怎不走別的路,為何單單途經此地?莫非想用這亭子?來時卻見亭內已經有了人,不能上前趕人又不甘心就此離去?
怕是要在此處等人,不然見亭子有了人,自行離去再覓良處便是。
見主子們不發話,婉蘇也不多嘴,低頭看到冷臨髮間現出一根青絲,只覺礙眼。他忙起來不分晝夜的,常常不眠不休,有根白頭髮不足為奇,反觀那王取,倒是麵皮細滑,紅光滿面的。
人的樣貌,反映的是心內,冷臨就是心思太重了,而那王取倒是活泛得很,想必凡事也看得開。
正想著,王取也發現了來人,回頭看去,下意識剛剛轉過頭來,便又迅速再看,神色便不那麼自然了。
婉蘇看在眼裡都覺得王取定是有什麼心思,觀人細緻入微的冷臨更是盡收眼底。跟著王取的目光,冷臨也大大方方看去,視線只停留在轎邊一個丫頭的臉上。
雖是綿綿細雨,但在外站久了也是渾身溼乎乎的。亭子裡的人倒無妨了,轎子旁邊的丫頭婆子可是苦不堪言,看著冷臨和王取的目光都從焦急變作了怨懟。
“冷大人,時辰也不早了,您看……”王取收回目光,又閒聊了幾句,這才開口暗示。
“眼看著也是酉時正了,時辰不早,王大人若是有事,下官便告辭了。”冷臨微微勾起嘴角,一副瞭然的樣子,起身任婉蘇為自己披上披風,待車把式拿著油紙傘跑過來,這才準備同婉蘇走出亭子。
王取的下人也將傘取了過來,為他撐好後便將大半個身子置與傘外,在臺階下等著王取走下來。
“王大人,請。”冷臨官位比王取低,自然要讓王取先走。
“冷大人先請。”王取執意叫冷臨先走,多少有些叫人不解。
無意瞥見王取手心裡露出的一條繩穗,冷臨便也不再推辭,拱手道了謝,這才走出亭子。身後的婉蘇緊跟幾步,想要為冷臨撐傘,卻不小心腳踏起水花,濺到冷臨官靴上。
“少爺。”婉蘇吐吐舌頭,看到回過頭來的冷臨,忙將油紙傘高舉過頭,自己半邊身子則露在了外面。
冷臨沒說什麼,拿過傘,待婉蘇走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