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婉蘇本想照貞姐說的住在外間,見冷臨的意思是叫自己進裡間伺候著,便笑道:“多謝貞姐,我得在少爺跟前兒伺候著,本來已是打攪了,就不擠著您了。”
貞姐也不再相讓,明白大戶人家的丫頭是要隨身服侍起居的。
“娘!”一個滿臉汗的小子跑進屋,裂開小嘴衝著貞姐笑道:“娘,我餓了,還有饃嗎?”
“看你野的,還曉得吃饃,喝風就飽了!還不去洗手,想就著饃吃進肚子裡!”貞姐雖嗔怪,但滿臉的愛意卻是藏不住的。
“吃饃嘍。”那小子衝過去洗手,囫圇兩下便跑到灶邊,從筐子裡摸了一塊饃出來,大口大口嚼著。
“這是我兒子小豆子,野慣了的,叫姑娘看笑話了。”貞姐有些不好意思。
“哪裡,這孩子長大了定是個好的,貞姐你有福氣。”婉蘇不會看相,只是單純覺得在這裡,人要活潑些才不會被欺負。
婉蘇來到冷臨身邊,為其鋪好了被褥。冷臨湊近婉蘇說道:“去打探打探。”
“問些什麼?少爺,不如您自己問,我瞧著那貞姐是個好相與的。”婉蘇是真的不曉得問些什麼,一方面不懂查案,一方面也不知冷臨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麼,比如在北鎮撫司時,冷臨每次問話都極有針對性,自己可問不出什麼來。
“我不想說話,你只問問最近這幾日可有什麼異常便是。”冷臨往回退了退身子,看向牆邊說道。
婉蘇無語,心道莫不是又是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話,只好出了屋子來到外間,同貞姐攀談起來。
小豆子閒不住,吃了饃黏糊著雙手又跑進裡間,趴在門框上盯著這個陌生人看。
正思考著的冷臨慢慢轉頭,也盯著小豆子看。
兩人對視了許久,俱都不發一言,眼睛也不眨一下,冷臨往後退了退,從未與稚童打過交道,不由得緊張起來。
冷臨最先支撐不住,眨了眨酸脹的眼睛,那稚童也跟著眨了眼睛,微張的小嘴還流著口水,仍舊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瞧著冷臨。
“去!”冷臨身子不動,用聲音和眼神衝著小豆子發出警示,想叫他趕緊離了此處自己去玩。
小豆子忽地嘻嘻笑起來,以為冷臨在同他玩鬧,蹦跳著舉著髒兮兮的小手撲到床板上,仰頭笑。“娘要我叫你少爺,你是少爺嗎?你有大黑狗嗎?”
冷臨微微皺眉,腦子一片空白,不是該如何回答,只能搖頭。
“你沒有大黑狗,那不是少爺,你不兇,也不是少爺。”小豆子自來熟,這個今晚即將睡到自己床板上的陌生人極感興趣。
冷臨張了張嘴,不曉得如何叫這個稚童離開,只能將眉頭皺得更緊。
“你有鞭子嗎?”小豆子又一次使得冷臨無言以對,繃緊身子謹慎搖搖頭。
“沒有鞭子,那也不是少爺,你也住這板子,那同我是一樣的。”小豆子掰著手指頭下了結論,將高富帥冷臨一夜打回原型。
冷臨只盼著這個令人頭疼的小傢伙趕緊轉移注意力,離了這屋子。他從不與稚童打交道,一是很少接觸,二是每每都會被他們天馬行空的話問的無言以對,敗下陣來。
這次也不例外,冷臨打定主意保持沉默,沒了回應,想必小傢伙很快就會覺得無趣,自己走開,冷臨一廂情願想到。
“你不是少爺,那你肯定也沒有馬。”小豆子將小髒手在被褥上蹭了蹭,又被冷臨腰上的玉佩吸引了去。
“這石頭沒見過,我與你交換好不好。”小豆子眼裡放光,伸手便抓。
冷臨只希望小豆子這極具殺傷力的小傢伙趕緊離開,莫說交換,就是給了他也可,便趕緊點點頭。
“哎呀小祖宗,你給我出來。”貞姐在外間聽到聲音,趕忙進了裡間,抱起小豆子就往外走。
婉蘇也跟了進來,瞧見冷臨正僵著身子盯著母子倆看,腰上的玉佩也險些被小豆子扯了去。
“不,放我下來,我要石頭,我要石頭。”小豆子使盡渾身解數,在貞姐懷裡蹬著雙腿,也終究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裡。
婉蘇回頭看,瞧見冷臨輕輕籲口氣,僵直的身子也明顯地鬆懈下來。
“少爺莫怪,那是個沒爹的孩子,可憐著呢。”婉蘇方才同貞姐在外間閒聊,得知了一些母子倆的事,只嘆人有相似命卻不同,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活著,比起貞姐,自己的境況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冷臨哪是責怪的意思,他是怕,怕與這種小孩子打交道。也不做辯解,聽了婉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