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開春前就把房子起了,給小子娶媳婦。”里正婆子將米下了鍋,又拿了菜湊到婉蘇跟前。
婉蘇伸手幫她摘菜,見其滿臉的幸福,只好擠出笑聽她碎碎念。
“姑娘勤快,模樣也好,老婆子我越看越歡喜,不如做了我媳婦吧。”里正婆子越看婉蘇越喜歡。
婉蘇一愣,心裡是不喜的,但也不能明著拒絕,便道:“我是下人,身契都在主子那裡,連爹孃都做不得主的。”
鄉下人家娶個大戶人家的丫頭,模樣俊又有氣派,自然也是相當的。況且里正婆子的兒子是個悶葫蘆,快三十的人了見了女人便躲,村裡沒有人家肯將閨女嫁過來。這裡正是個死腦筋,雖然做著里正,但家裡卻窮得叮噹響,因此兒子也拖了這麼大。
倒有閨女肯嫁,但里正婆子瞧不上,里正婆子瞧上的,人家又瞧不上里正的兒子。
“我家小子叫樹壯,歲數是大了些,但會疼人。你看我家也是殷實人家,不如我去求了你主子,將你贖了來,跟我兒子過日子吧。”里正婆子急紅了眼,瞧見個差不離的姑娘便打起主意。
“這?使不得,我主子不會答應的。”婉蘇頭皮一麻,生怕自己就這麼被冷臨給賣了,回想起自己這段時日的表現,應是並未惹到他不開心,便稍稍放心。
“姑娘,你開了臉了?”里正婆子面色一冷,抻脖子問道。
婉蘇曉得開臉的意思,便是被主子收到房裡了,也就是成了發洩慾望的工具,混得好的能做個賤妾,混不好的一輩子就是個通房,老死在後院裡。
“並未。”婉蘇臉紅,心道鄉下婆子說起這類事,可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自己饒是臉皮再厚,也不習慣同個陌生人說此事。
“那不就成了,我家老頭子怎麼說也是個官兒,你們冷大人不會不給面子。”里正婆子拍著大腿,只當婉蘇面皮薄。
婉蘇聽了犯暈,還真是別拿村長不當幹部,因怕里正婆子真的豁出臉去求冷臨,冷臨再一時頭腦簡單將自己賣了,那這輩子可就毀了,便義正言辭道:“我還不想嫁人,打算一輩子做個老姑娘。”
里正婆子慢慢直起身子,撇嘴冷眼道:“瞧不起我們鄉戶人家?老婆子可跟你說,我那小子雖老實,可能賺錢呢。這不,這院子先前都是柵欄圍的,這幾日便起了牆,你問問村裡哪個後生有這本事?”
婉蘇順著里正婆子的目光看去,果然見院牆邊還堆著一捆捆柵欄條和固定柵欄的繩子,想是拆下來一時捨不得丟棄,便留著作他用。
“罷了,土雞也想攀高枝,怕是等著主子叫上床呢。”里正婆子翻臉比翻書還快,端起籃子洗菜去了,留婉蘇一人在院子裡尷尬不已。
肚子咕咕叫,婉蘇心道不知一會兒可還有飯吃,又想著冷臨忙起來定是不知飢飽的,不曉得是否有人記得給他準備飯菜。
吱呀一聲,院門開了,一個黝黑的漢子擠了進來。一眼瞧見婉蘇,彷彿渾身打了個激靈,以為自己走錯了門,待再一細看,確定是自己的家門,才聽里正婆子笑道:“兒啊,回來了?快洗把臉,娘做了你最喜歡的烙餅。”
那漢子想必就是樹壯,低頭諾諾應了,快步走進屋子,便再也沒出來。
婉蘇獨自坐在院子裡,里正婆子許久也不似先前那般熱絡,廚房裡叮噹作響。又過了一陣子,廚房的聲音沒了,再過不許久,便見樹壯扭捏著出了屋子,低頭來到婉蘇面前,躲閃著對方的目光,輕聲說:“小杌子,給我,修修。”
婉蘇這才反應過來,起身躲開,樹壯便將其方才坐過的小杌子拿起來,低著頭走到一邊,操起錘子釘子忙活起來。
婉蘇瞅瞅四周,不見其他地方可以坐,便尷尬地站在一邊看樹壯修小杌子。
不就是沒答應做他家媳婦,不至於這麼冷落人吧,老孃先給了臉色,再派兒子來給下馬威,還真是少見,婉蘇偷眼看到里正婆子正躲在門後偷瞧,更覺這家人無聊。
婉蘇閒著無聊,見那樹壯倒是個勤快人,幾下子便將小杌子修好。
“坐。”樹壯將小杌子又遞迴給婉蘇,這才低著頭匆匆回了屋子。
婉蘇拿著小杌子,見樹壯用柵欄條很規則地又在外面釘了幾條,再坐便穩當了。是個實在人,但不是自己的菜,婉蘇心想。
屋裡又是一陣低語聲,想是里正婆子還不死心,叫兒子出來相看,沒想到木訥的樹壯還是不爭氣。
“小婉,出來吧。”好容易天黑,便見一行人舉著火把來到里正家門口,此時的婉蘇已經餓得過了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