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約好似的,王取也來了。趁著機會見了自己即將過門的心上人,王取找了冷臨單獨說話。
“凌公公同你打聽?”冷臨緊皺眉頭,本來準備好五日後啟程,如今卻不敢再耽擱。
“他有說何故?到底何故?為何會對一個小丫頭窮追不捨?”冷臨命人查了婉蘇的身份,一時間卻是無從得知。
“凌公公自然不會明說,只說想要你身邊的丫頭,想要我用官職壓你一頭。”王取說完,又道:“我倆同在宮中行走,也只不過是點頭之交,我自是不能答應,只拿話搪塞過去,只不過,此事恐怕不簡單。”
冷臨霍地站起來,原地站著不動,說道:“五日後我要帶小婉去遼東,想必到督主身邊的話,應該暫時無事。”
“凌公公能在宮裡行走多年,應付上下八面玲瓏,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他絕不是會為了小事得罪人的人。如今既然會一再為了個丫頭為難你,小婉一定不簡單,雖然一時間查不出來,但我覺得……”王取說到此壓低聲音附在冷臨耳邊嘀咕兩句,兩人一時間再無話。
冷臨臉色變了變,起身說道:“今夜我便帶著小婉離開京城,你成親之日怕是不能道賀了。”
“你欲往何處?”王取問道。
冷臨凝眉說道:“我也不知,總之先出了京城再說。”
“為了個丫頭,值得嗎?”王取看著冷臨的模樣問道。冷臨這番行事,是將一切都拋諸身外了,將身家性命也都押了出去。
“就如你待關小姐,從未想過值不值得。”冷臨回道。
王取聽了冷臨的話,釋然一笑,深吸一口氣說道:“據番子報,近來在蕪湖、常州、蘇州、杭州、紹興、寧波等地有督主的蹤跡,然督主此時應在遼東督軍,此事蹊蹺需詳查。我對外稱你出去查探此事真假,至於你呢,想去何處都可以,暫時躲起來也成,待我派人詳查之後,若是小事我自擺平,若果真那般,我再派人秘密通知你想旁的辦法。”
兩人商議過後,冷臨便照常送走了王取和關碧兒,接著才回到書房。待到夜半天明之前,輕輕抱起了熟睡的婉蘇,用披風裹好離開冷府。
牽過府裡的馬,冷臨回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屋簷樓臺,不知還會不會回到這住了多年的府邸,急急騎馬離開。待到城門前時,只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開城門的時辰,裝作普通百姓出了城,頭也不回地往南邊行去。
清晨露重,婉蘇早便醒了,只不過心裡惴惴,一直不想出聲,就這麼在冷臨懷裡,靜靜地在馬上顛簸著。
冷臨雖然不說,但婉蘇仍能覺出事情的不對,可見此事棘手。凌公公對自己窮追不捨,且為了自己不惜同西廠做這麼多事,難道自己是出逃的宮女?失寵的妃嬪?除此之外,婉蘇想不出還有旁的可能。
婉蘇多少了解些此時的國事,成化年間,憲宗專寵萬貴妃,宮中所有妃嬪皆是萬貴妃的眼中釘,所有想爬龍床或是被憲宗寵幸過的宮女都將死無葬身之地。憲宗繼位多年,一直一無所出,直至前些時候才爆出有一個偷著養了多年的兒子,隨即立為太子。
所有懷孕的妃嬪,皆會被萬貴妃派的人下藥落胎,僥倖誕下龍嗣的,也活不過襁褓之年,母子皆會被萬貴妃再次誅殺。這個孩子是一直被偷著養大的,也是憲宗唯一的子嗣,現於人前後便被周太后接了去養在身邊,這才算保住了一條命。
憲宗妃嬪眾多,卻唯有這一子,可見萬貴妃的手段歹毒且寵冠後宮。
萬貴妃身邊的凌公公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自己,難道自己是妃嬪?這麼長時間過去,並未有懷孕的跡象,婉蘇想想,莫非萬貴妃連被寵幸後不確定是否懷孕的宮女或是妃嬪都不放過!
自己到底是何身份!
“醒了?再過一陣兒到了集市,我帶你吃水磨子,那是大興有名的小吃。”冷臨見懷裡的婉甦醒了,裝作無意說道。
婉蘇腦子沉沉,心裡惴惴不安,小聲說:“少爺,下來坐兒會吧,有些累了。”
冷臨聽了這話,慢慢低頭說:“好。”見婉蘇情緒不對,冷臨勒馬下來,帶著婉蘇走進路邊的樹林暫歇,此時露水稍重,待日頭大亮時再趕路也好曬曬身上的霧氣。
“來,坐下,喝點兒水,昨夜沒告訴你,我想著還是早些上路,再晚了遼東那邊就冷了,怕你受不住。”冷臨拉著婉蘇坐下,笑著拿了水壺遞給她。
“府裡怎麼辦?就這麼走了?李媽媽、冷二哥和小豆子都還不知呢。”婉蘇眼裡酸酸抬頭看冷臨。這個人願意為了自己陷進這件事中,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