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聲響,迫的她無力地睜開眼來,直至那一絲曙光漸至,天方初明。
塌上的人兒指尖微動,驚得央月傾身向前,驚喜交加“姒兒,你醒了對不對?”他想去抓她垂落身側的手,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拼命地壓制住了那股衝動,只雙眸緊緊地盯在她的身上,一動也不動。
塌上的人兒幽幽轉醒,偏頭朝他看來,那一雙眸中空洞而茫然,怔怔地說道“這是哪兒?我……又是誰?”
央月渾身一震,輕斂眸光掩下了那滿眼暗沉,朝殿外沉聲喚道“傳宋太醫立刻過來!”
宋靖安凝神細聽,卻怎麼也尋不出一個因果,只得撤脈落案,朝央月恭聲答道“回皇上,娘娘……筋脈俱斷,雖是重新接了回來,怕是……也只可如普通人一樣,再不能習武練劍。至於這記憶喪失,微臣以為,或是娘娘悲傷過度,下意識的便去忘記了那所有令她痛苦不堪的往事。”
138。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碗梨花酪
“再不能習武練劍?悲傷過度麼?”央月喃喃重複出聲,縱是之前已經聽過一遍,此番再次聽來,卻仍舊扯的他心口劇痛。 如果他一步不離地守著她,如果他可以早點找到她,如果……
越想,心便越疼的厲害,彷彿生生地被人撕扯成片,他可以殺了所有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又該怎麼去懲罰這樣無能的自己?
她就那樣靜靜地抱膝蜷坐在塌邊的角落裡,不吵不鬧,不哭不笑,安靜的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自己。他側身坐於塌邊,一手將她頰畔的鬢髮拂至耳後,輕聲問道“可有哪裡還痛?”話才出口,他便自嘲一笑,那麼重的傷,那樣滿身的傷口,又怎麼可能會不痛?她那麼痛的時候,他又在哪兒?
緊了緊攥緊的雙拳,壓下那滿腔的苦澀,他復又問道“餓了嗎?想吃些什麼?我讓人做好送來。”
她沉默不言,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卻倏然偏頭看來,輕聲說道“梨花酪”雙眸中帶著些許的茫然和一絲淡淡的渴盼,饒是這短短的幾個字,卻讓他激動不已,招手便喚來殿外的高祥。
高公公一陣鬱卒,這寒冬臘月的,哪來的梨花呢?雖是這麼想著,卻也不敢真的說出來,這幾日娘娘昏迷不醒,皇上是日夜守在塌邊,寸步不離,事事親力親為。這好不容易醒了過來,甭說這梨花酪了,便是娘娘要這天上的月亮,皇上恐怕也得想著法子的摘下來雙手送上。
果然到了御膳房,一聽這“梨花酪”三個字,眾人是一陣束手無策。還是掌事的徐公公腦子轉的快些,趕緊打發了人去專門飼養花草的合馨齋和專供皇宮各類茶品的司茶房找找看,整個御膳房是忙了個人仰馬翻,最後好不容易湊齊了原料,做出了那碗彌足珍貴的“梨花酪”。
將梨花酪小心翼翼地遞於央月的手上,高公公方才一抹額上密佈的汗漬,輕輕籲出了一口氣。
見姬姒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手中的碗盞,央月輕勾薄唇一手執起碗邊的瓷勺舀了一勺置於唇邊輕輕吹涼,那乳白嫩滑的梨花酪在他的唇畔輕盈顫動,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一股淡淡的梨花味,清香醉人。
他喂,她便吃,乖順安靜的讓人心疼。一手撫過她黏貼唇角的髮絲,他含笑說道“過去的事,想不起來便不想。你只要知道,你是我西璃王央月的妻,是這整個天下身份最尊貴的人,以後,我會保護你,再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她定定朝他看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眸中空落落的一片,讓人既驚且疼。身上的傷口已經悉數結了痂,連御醫也說無礙了,可他偏偏不放心,只讓她再好好休養幾天。夜裡,有急報傳來,他囑咐她早些休息便去了前殿。
一縷輕風拂動,殿內的燭火盈盈晃動,整個內殿的溫度都似瞬間冷卻了下來,塌上的姬姒緊了緊身上的錦被,更深的蜷縮了身子。
139。第一百三十八章 這般脆弱
“你答應過我,會好好保護自己,我信你了。 而今,你來告訴我,這些傷是什麼?”那聲音冷若寒冰,忽然靠近的身體驚得塌上的人兒一個瑟縮,渾身亦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宮主!”身後朱雀單膝跪地急切出聲“是朱雀無能,沒有保護好小姐!朱雀罪該萬死,求宮主責罰!”
樓寐一步回身,那雙眸如淬冰霜,讓人不寒而慄“你來告訴本宮,你所犯何錯?又該當何罪?”他每問一句,周遭的溫度便冷上一分,直到最後,朱雀一個激靈,整個人如墜冰窖。
“屬下……屬下無能,未曾保護好小姐!”朱雀呼吸漸重,身體僵硬。
似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