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也覺得無礙,便轉向邱熔並無知覺的左臂,一陣捏捏按按過後才肯定道,“恢復得還不錯。”
邱熔眨了眨眼,“我餓了。”
巧克力兄點了點頭,衝著房門的方向吩咐道:“來人,備水,傳飯。”
兩個俏麗丫頭應聲進門,拿來銅盆備好溫水便自行退下,巧克力兄起身,走到屏風後面自顧自地梳洗,換衣裳。
隨後又從外間進來兩個衣著不凡的丫頭,望見邱熔,二人同時面露喜色,走至床前一齊垂首屈膝,雙手交疊在身前,“夫人。”
這不是萬福嘛。邱熔微笑頷首,看二女的反應,就知道自己在她們眼中並無不妥。
二女中透著爽利勁兒的那個先開口道:“奴婢們伺候您梳洗。”得到允許後,便熟練地打理起邱熔那一頭齊腰秀髮。另一個神情柔和的丫頭用過了溫水的手巾替她家夫人仔細擦洗起來。
梳洗打扮完,就該上飯了,邱熔與巧克力兄對坐,此時違和感瞬間就爆了棚:
巧克力兄身著一件月白道袍,而邱熔自己身上穿的是正紅色曲裾——這恐怕不是我所熟知的天朝,甚至也可能都不在我所知道的的那個地球上了。
即便如此,邱熔還是迅速地認了命,注意力很快便集中到了眼前豐富又精巧的各色點心和小菜之上。可惜左臂不能動彈,這頓飯是在自己吃與巧克力兄喂各佔一半的情況下好歹用完的。
從睡醒到現在,巧克力兄惜字如金,始終面無表情,也沒什麼情緒起伏,偏偏他這發自內心無微不至的愛護與照顧,以及始終都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讓從來都不遲鈍的邱熔深感不安:任何愛恨總有來由。昨兒還差點把我折騰散架,今兒就如此平靜,也不太科學啊。
就在邱熔打算先開口套套話的時候,有人求見。來人一襲黑衣,進門先行禮,卻始終都不敢抬頭,徑直走過去附在巧克力兄耳邊一陣嘀咕。
眼見巧克力兄面色漸沉,邱熔笑道:“忙你的吧,不用守著我。”說著,右手指指左臂,“我不會亂來的。”
巧克力兄探身,抱住邱熔還在她臉頰上輕啄一下,“等我。”沒有遇到一絲抗拒和不情願,巧克力兄微笑了下,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
巧克力兄帶人大步離去,邱熔慢悠悠地喝了碗茶:來到新環境,須得按照“認識世界、適應世界、改變世界”一步步地慢慢來。她起身緩步走至床前,撩開厚實又遮光的窗簾,才驚訝地發現:窗框上鑲著的正是玻璃,還是內外雙層。外層玻璃上結著冰碴,內層則敷著薄薄的水霧。
她自打醒來就一直沒離開半步的這間臥房不見炭盆,卻溫暖入春。而且房裡裝飾、傢俱、擺設無一不是精品,偏偏少了樣常用的物件。邱熔當即吩咐道:“拿鏡子來。”
剛才替她梳頭的伶俐丫頭應聲出現,面露難色,“門主怕您傷心,一直不許……”
邱熔打斷了她,“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難得試探的好機會,焉能浪費?
大丫頭直接跪了,“夫人恩情,聽濤下輩子做牛做馬也還不清,又怎敢有二心?!”
其實,這世界跪禮並不氾濫,至少面君時男子作揖女子萬福已然足夠。而跪禮只用在大場合,比如祭祖祭天地,以及誠心認罪和祈求原諒之時。
邱熔如今可不知道這些規矩,卻不妨礙她明確感受到這個叫聽濤的丫頭的一片忠心。不過邱熔也不會輕易改變主意,便刻意裝出一副鬱卒的模樣說道:“我連照鏡子都不行了嗎?”
果然聽濤就扛不住了,“夫人莫急,奴婢這就去拿。”
半柱香的功夫都沒有,聽濤端著橢圓形,邊緣還鑲著寶石的玻璃鏡走至邱熔眼前……只往鏡裡看了一眼,邱熔便倒吸一口涼氣。
誰也不願意穿成無鹽女,但長成挑不出半點瑕疵的真仙女,邱熔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在天朝活了三十來年,最最清楚老天爺是什麼尿性:在贈予一個人天賦的時候,永遠不忘再給一巴掌。
自己頂著這張頂級禍水臉,如果自己家世不夠硬,老公不給力,腦袋再不好使,這輩子恐怕很難擺脫被送往一個男人又一個男人的床上,被睡而又睡的命運了。
情況嚴峻,邱熔此刻連額頭的傷口都在隱隱作痛,右手輕按傷處,她從沒如此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孃家究竟地位如何。
看著夫人愁容滿面,聽濤卻誤會了,“您且寬心。藥堂的左堂主打了包票,您的傷口只要好好將養,必不會留疤的。”
邱熔垂了眼,“把我的嫁妝單子拿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