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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餘老伯拽著瘋婆婆站在門外,弓著身不敢走進。

姬晏沒有說話,修長的手指輕抬一指,容蕪訥訥地坐在書案旁,一杯茶隨之推到了她面前。

“謝謝公子。”

姬晏目光投向門外,清冷道:“老人家深夜造訪有何事?不妨進來再說。”

“見…見過公子…”餘老伯跪下行禮,磕磕絆絆道,“我,我們…我們也沒什…就是…”

“餘老伯勿慌。”容蕪安撫道,“公子長的是嚴肅了些,心腸卻是好的,你且進來慢慢道來吧。”

姬晏輕輕偏頭,嘴角似笑非笑,讓她的表情轉瞬就僵在了臉上,埋下頭去不再吭聲。

“是,是…”餘老伯依舊跪著,卻鎮定了些開口道,“不知公子可知《淨物經》?我家婆娘患了瘋症已多年,我們曾在半年前遞過預約牌,請惠濟師父為她點化祈念,不料中間出了錯,如今惠濟師父已然離寺外出,能否請公子…”

“晏非佛中人,更不曾聽聞《淨物經》,老伯之請恐愛莫能助。”

“公子…”餘老伯本就死了的心徹底沉到了低,本欲拉著婆婆告辭離去,卻被容蕪的聲音又扯住了腳步。

“…《淨物經》?”容蕪怔怔出聲,“我會默這一部的…”

姬晏訝然,見她咬著嘴唇抬眼看向他,眼眸中氤氳萬千,一時不由陷了進去。

“姑娘…姑娘竟會?那公子…”餘老伯的心臟撲通幾下,在經歷後絕望死心後再次得到希望,便會格外地渴望。

姬晏眉目輕皺了下,手在桌下突然被人握住。

垂眸看去,容蕪小小的手正拉著他,輕輕地搖了搖,眼中滿是祈求和希冀,好像這是她的事一般。

“晏並不通驅邪之道。”

那小人眼中立馬浸滿淚水,搖搖欲墜將要滑出。

“…只能勉為一試,結果如何,老伯當勿多求。”

“…!”容蕪倏地眼神亮了起來,立馬丟開他,轉身興奮道,“老伯聽見了嗎?公子答應了!”

“聽見了,聽見了!多謝公子…”

當容蕪再次笑著看回來,姬晏輕哼,移開了臉。

裝吧。

紙張攤開來,容蕪便收起胡思亂想,認真地回想著經文。

“四海八方,五行皆空,淨源所至…”

《淨物經》全篇二百九十九字,她竟不待猶豫地全部默了出來,寫完後又讀了兩遍確認無誤了,這才交給了姬晏。

“你怎會背這種經文,惠濟師父交給你的?”姬晏極快掃過,疑惑道。

——是你寫給我的啊。

容蕪低下頭,淡淡地嗯了聲。

姬晏看了她一眼,沒再多問,捲起獨自走進了裡屋。

“公子?”餘老伯當他是離去了,不安地開口喚道,被容蕪搖搖頭制止了。

半刻鐘後,姬晏走出時已是正服束髮,從他們身邊走過直接向外而去。

“走了老伯!”容蕪趕緊召喚了兩人跟上。

夜晚的唸佛殿寂靜無聲,姬晏點燃了油燈,燭火幽曳,堪堪暈黃了佛像前的一片地。

他撫展衣襬,端坐於正前。

餘老伯扯著瘋婆婆跪好,不知說了什麼,婆婆這次並未掙扎,垂著頭安安靜靜地跪在身邊。

攤開經卷,清冷如泉的聲音潺潺響起,在佛殿中更顯空曠。容蕪在一旁坐下,看著姬晏微垂的眼眸下睫毛成翦,燭火閃爍,襯的白玉般的側顏斑駁掩映,深邃而朦朧。

《淨物經》的字句從他口中而出,恍然間竟有隔世之感。

這部經文的確是姬晏寫給她的。

在她十三歲年節時,由靖寧侯府的隨從送上了山。

容蕪滿心歡喜地接過精緻的木盒,本以為是什麼稀奇之物,卻沒料到只是一卷經文。

無論再金貴的紙張、再工整的字跡,當時在她看來都是滿滿的諷刺,嘲諷她被家人送到了這深山上,也只配讀讀經了。先前積攢的委屈和如今的羞惱下,她當著眾人的面怒摔木盒,將隨從趕了出去,並揚言再也不要見到靖寧侯府的人…

如此,她在朝恩寺的兩年間,真的沒有再見過他。

然而無人知道的是,在人們離去後她又悄悄將地上的經卷拾了起來,藏於房中日日翻出就想看一看他的字,看的多了,雖不懂其中之意,卻也不知不覺地背了下來。

“今吾於此請頌,佛光萬聖,普度塵物…”

他念的認真,語秩層疊,緩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