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見她回來,便問:“信兒傳了?”
梨香有些低落,回道:“回主子的話,我剛一出小宮門,就見著安嬪宮裡的炎寧,她一見著我便走過來,我猜她定是聽說了昨兒夜裡的事兒,特意想來問的,就順口說了主子交代的事兒,我一說完,她便走了,我想這會子是回了安嬪去了”
墨婉看了看梨香,十幾歲的小孩子,心裡想什麼你總能在臉上找到的。
打扮的差不多了,墨婉猜到梨香的小心事,覺得這個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正是青春期的時候,保不齊一個不高興就會耍點小性子什麼,壞了事就不好了,於是便對梨香道:“你是不是在想,瑾玉如今生死未卜,我卻在這裡穩坐,你覺得我不近人情?”
梨香道:“奴才不敢。”
墨婉一笑,道:“還說不敢,你想什麼都寫在你臉上了,不過也不怪你,若是換了我,我也會這麼想。可咱們只坐在這裡傷心發愁,難道瑾玉的病就會好了?難道敬嬪她們就會自己去認罪了?”
梨香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趙奇回來了
看著趙奇用布袋子裝回來的蛇,那蛇在她眼裡儼然已經成了生化武器。
吩咐趙奇一定要把蛇放好了,而且要讓它保持旺盛的生命力,才帶著梨香轉身出了門。
梨香問:“主子,這是要往哪去?”
墨婉抬頭瞧了瞧不遠處那高高的琉璃瓦殿宇,說:“去給皇上請安。”
朱漆的廊柱下,站著四個當值的太監,馬慶福見奏事處的太監送了折便退出了殿,方掀了簾子,輕聲進去,皇帝正盤膝坐在炕上,一手拿著書,一手擎著筆,不時寫著什麼。馬慶福俯身道:“皇上,雲答應來請安。”
皇帝本就在專心閱摺子,並未聽實,又問:“什麼?”
馬慶福只好又重複道:“雲答應來請安。”
墨婉是從沒有來請過安的,皇帝停了片刻,說:“讓她進來吧。”
馬慶福一低身,應了聲:“嗻。”便退了出去。
隨著越來越近的花盆底敲地的聲音,簾子一掀,墨婉進了殿,見皇帝盤膝坐在炕上,便俯身施了禮。皇帝抬頭,見她那蜜色緞繡鵑蝶的褂子外面罩了件桃紅撒花短襖,一雙眼睛微微上挑,眉目間似與平日不同個,多了份媚氣,皇帝道:“起來吧。”
墨婉起身,瞧了眼皇帝說:“皇上正忙著嗎?墨婉來的不是時候吧?”
皇帝一笑,招手示意她過來,說:“我有摺子要閱,你在一旁坐著。”
墨婉自己揀了個繡墩坐下,只靜靜的看著皇帝。
直到案几上的摺子都閱完了,皇帝方起身,笑看著身邊的墨婉,道:“朕聽說你那聽雨樓裡有蛇傷了人,你沒事吧?”
墨婉也不起身,只回:“謝皇上關懷,臣妾安好,只是咬傷了守夜的宮女,想來若不是那宮女發現了蛇,恐怕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墨婉了。”
皇帝也不接話,點了點頭,只說:“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來找朕定是有事吧?”
墨婉吟吟笑道:“萬歲爺聖明,臣妾想請萬歲爺去賞花,後花園的金菊開的正旺。”
皇帝本以為她會提及昨夜之事,卻不想她竟如此說,猶豫了片刻,說:“金菊?”
墨婉起身,拉著皇帝的劍袖,笑道:“是啊,黃豔豔的特別好看。若是萬歲爺還有政事就先忙著,待歇過了午覺再去賞菊。”
皇帝說:“這時節金菊並不最好。”
墨婉鬆了皇帝的劍袖,道:“萬歲爺素來崇尚漢人的儒學,可讀過《禮記》嗎?”
皇帝不知她為何如此問,便如實答:“自幼便讀過。”
“那皇上覺得《禮記》上寫的可有道理?”
皇帝道:“禮記是儒家典籍,意味雋永,精闢深刻,自然有理。”
“那萬歲爺可記得《曲禮》上的一句話叫做‘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
皇帝略有所悟,笑著點頭。
墨婉嬌嗔道:“昨兒臣妾可是陪萬歲爺騎馬來著,到現在還全身痠疼呢,如今讓萬歲爺陪著去賞菊,萬歲爺卻不願意。”說完便一轉身不再看他。
他這才反應過來,道:“繞了一大圈兒,原來在這兒等著朕呢。”笑著將她身子扶正了對著自己道:“為了讓朕陪你賞菊,竟生生的搬出儒家典籍來,這世上也就只有你能想的出來。”
墨婉看著皇帝,撅著嘴,問道:“皇上是去還是不去?”
皇帝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