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的宮女寶芯故意將滾燙的茶水往蘭嬪你的身上倒?”
蘭嬪不曾想她一來就提及此事,她手心當即滲出細密的汗漬來,然臉上還是極力保持平靜,訕訕笑道:“這……這或許只是個誤會罷了,妹妹此時已經不怪她了。”
“恩,雖然蘭嬪不打算追究,但寶芯這丫頭最是會哄得本宮開心,這敬央宮裡的每一個奴婢都是本宮的人,這不能因為怕得罪人,本宮就什麼事都不處理了不是?說到這,本宮到底還有皇上親授的處理後宮事物的權責,如今看來,似乎是可以派上用場了。嬤嬤,讓人把寶芯那丫頭喊上來。”
林嬤嬤頷首,隨後讓玉瑩將休息片刻的寶芯叫上來,寶芯先是行禮,之後委委屈屈地咬著唇,一言不發地跪在地上。
玉瑩站在她身旁,俯身道:“寶芯,你先起來吧。”
寶芯卻搖搖頭,剛剛才止住的淚水又滴滴答答地落下來了。
“不成的,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給娘娘丟了面子,奴婢有罪。”寶芯斷斷續續地說著,一副不敢抬頭面對沈夙媛的樣子。
玉瑩見此,只好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沈夙媛抬起手,朝寶芯招了招:“寶芯,你先起身,過來讓本宮瞧瞧。”
她這一開口,寶芯才從地上起來,她似有意要藏起一隻手,眼睛依舊不敢抬起直視沈夙媛,抽噎聲從口中溢位些許,但寶芯已經在壓抑。一直等走到沈夙媛跟前,她的腦袋才慢慢地往上抬起一些,眼睛紅彤彤地小心望著她,細聲道:“娘娘……”
“把你的手拿過來給本宮看一看。”
寶芯伸出手來,沈夙媛接過一瞅,眼神當即變了,一道冷光自眼底裡閃過,她翻弄著寶芯手背上明顯被燙傷的痕跡,用指腹輕輕在上頭按了按,寶芯立刻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手臂縮了縮,抬起的臉立馬又低下頭。
沈夙媛放開了她的手,看了眼低頭站在面前的寶芯,視線終於轉到一直揪著心的蘭嬪,目光淡然地問:“蘭嬪,你說寶芯是故意拿茶水燙你,那本宮想問一問,當時的情景究竟是怎樣?蘭嬪可否仔細描述一番?”
“這……這妹妹早忘了。”蘭嬪裝起傻來,她是打定主意,不管沈夙媛問什麼,她都一概不清楚,模糊概念,認準是寶芯故意倒翻茶水的事實。
沈夙媛嘴角一樣,極輕地笑了一聲,她目光迴轉,落在寶芯身上:“寶芯,那你將當時的情景詳細敘述一遍吧。”
寶芯低低地應了聲,玉瑩此時將手帕拿出來,遞給她:“先把眼淚水都擦一擦,平復一下心情,別腦子一糊塗說錯話了。”
寶芯接過玉瑩的手帕,用力抹著眼,抹得眼睛都變得紅腫,她清清嗓子,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回憶,慢慢地說道:“剛才……蘭嬪讓奴婢斟茶,奴婢就說這茶是剛泡出來的,且不能兌水調溫,會影響口味,得等涼卻後喝,然而蘭嬪娘娘說不介意,奴婢只好照辦。不曾想奴婢將茶杯端上去時,不知怎麼回事,腳尖似乎被什麼東西阻了一下,蘭嬪忽然就尖叫起來,手揮過來就把奴婢端著的茶杯給打碎了。奴婢、奴婢實在是不明白,奴婢連碰都沒碰到蘭嬪娘娘,蘭嬪娘娘就……”
“賤婢!你莫要胡說!”蘭嬪一聲尖細的呼叫打斷寶芯的話。
寶芯此時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那委屈小媳婦的勁全然不見,她扭過頭朝蘭嬪道:“蘭嬪娘娘,奴婢所說句句屬實,奴婢剛才確實都沒碰到您,您自個將茶杯從奴婢手上給打飛出去,您說是奴婢想要故意拿滾燙的茶水燙傷您,那為何您的手上一點被燙傷的痕跡都沒有呢?但是奴婢的手上,卻全是紅痕,這總不會是奴婢回頭自己弄上去的吧,您不信的話,還可以摸摸奴婢的手,這上頭溫度都還在呢,做不得假。”
林嬤嬤在旁側操著一口陰陽怪氣的腔調,衝蘭嬪開炮:“老奴就說,寶丫頭這古靈精,最會頂些東西玩,慣常會逗宮裡的人開心,許多人都瞧過寶丫頭的絕活,那平衡力絕對是一等一的,怎麼到蘭嬪娘娘跟前,就連端個茶水都會摔倒?未免太奇怪了……而且照寶丫頭所言,是有什麼東西故意要來絆倒寶丫頭,當時在蘭嬪娘娘身邊伺候的人,不就是您的人麼?這樣一來,和您配合這一場,也就說得通了。”
“林嬤嬤!你說的這些話不過都是猜測而已,再說,皇貴妃娘娘,這小宮女是您的人,當然怎麼說您都會信咯!就憑這小宮女的隻言片語,就說是妹妹冤枉她,想要陷害她,實在可笑!還是說皇貴妃娘娘只願聽信自己的人,根本就不顧事實呢?”
“本宮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說這就是事實,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