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寶芯說得格外鄙夷。
她起初是覺得不太可能,心說哪有這麼蠢笨,藏身藏得是個人都能看見,可後來她也不走,像陰魂似的總冒出來幾次,把寶芯這樣膽子大的都嚇得要失眠了,終於在今早上,寶芯再度瞅見這蓬頭垢面的小宮女後,她忍不住了!
誰知道張太后是不是腦子抽了筋,就派了個人和她屬性相同的白痴宮女過來呢!
聽了寶芯的話,沈夙媛低下頭,眼神投到那趴在地上的小宮女身上,她十分矮小,骨骼瘦弱,架子似套不住宮女的宮裝,瘦骨嶙峋,跟小孩偷穿大人的衣裳似。她被摔到地上後也沒出聲,只用手揉著肩,隨後慢慢抬起頭來,一張臉特別的尖,又小,頭髮亂糟糟就像是幾天沒梳理過一樣。
沈夙媛目光平靜地打量她,團籽就夠瘦小了,然這名小宮女,比團籽看上去居然還要小上許多,這樣年歲的……又是這種打扮的,怎會出現在她的宮內?按理說,真如寶芯所言,她應該一早就被人給趕出去了,連近宮的機會都沒有。
小宮女似乎讓沈夙媛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澀,忍不住抿了抿唇,縮起身子,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她的四肢就像是萎縮了般,身子被誇大的宮裝籠罩其中,最後縮成一個球,只露出一顆腦袋。
這樣的情形何其詭異,詭異得令人寒毛頂起,心裡發憷。
寶芯後知後覺地呀了一聲,連一向鎮定的玉瑩和林嬤嬤都忍不住嘴唇嚅動,卻說不出話來。
唯獨沈夙媛的目光,依舊鎮靜地凝視她。
她知道這名小宮女為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了。
沈夙媛從座位上起身,她走到像球兒似的小人前蹲下,用手指尖將她的頭髮撩開,她的視線隨著沈夙媛的動作而移動,而四周看著的人俱都讓沈夙媛的舉措給驚了驚。
寶芯本想上前攔住她,因為她覺得這小宮女實在太詭異了,然她腳步還沒邁開,身邊的玉瑩就伸出手擋在她身前,對她沉著臉搖搖頭,寶芯沒轍,只好強自忍下,視線迴轉,繼續膽戰心驚地看著。
林嬤嬤畢竟瞭解她,她雖訝異,卻曾經見過這樣的,但是一般都是年老後才會骨縮,而這小丫頭瞧著這般小……看上去也不像骨頭疏鬆,反倒像是練出來的技藝。
“別怕,這裡沒人傷害你,你叫什麼?”沈夙媛終於出聲,她的聲調格外柔和,宛若清風扶柳,柔軟地撫弄著人的心。
“……喜兒。”
“喜兒?”她唸了遍,“是歡喜的喜麼?”
她似乎不太明白沈夙媛說的歡喜是什麼意思,她歪頭想了會兒,才用特別低的聲音說道:“……應該是。”
“怎麼會來這……?”
“……”她不說話了,低頭身子鎖的更厲害了,蹲在身前的人幾乎垂眸,就能自那寬大的領口處看清她縮得緊密的四肢,她的樣子不像是害怕,她尖削的臉皺成一團,五官都要擠到一塊。
沈夙媛安靜等著,忽然間,喜兒的身子舒展開來,手腳穿過袖子和裙襬,再度勉強撐起宮裝,她用幾乎看不見手的寬大袖口撐起上身,隨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夙媛,非常小聲地道:“……有人,要喜兒來。”
喜兒的話令在場的人臉色俱都變了,就連沈夙媛,也不像方才那般平靜,眼中光芒大盛,遂即刻斂起。
她再問:“誰……讓你來?”
喜兒想了會兒,低聲道:“……娘娘。”
娘娘?沈夙媛對喜兒的答案感到一分疑惑,哪家娘娘底下有這樣打扮的宮女?她眼一眯,腦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她沉聲追問:“讓你來做什麼?”
“這個……”喜兒說著,一隻五指短小的手掌從寬大袖口裡遞出來,有件東西被她緊緊握在手心裡,她小心地攤開來,遞給她眼前,那是一塊赤紅如血的玉鐲,原本是極亮眼,然而獨獨缺了一道口子,完美帶上瑕疵,就變成殘次品。
沈夙媛從喜兒手上接過這玉鐲,喜兒忽地就從地上跳起來,人影同一陣風似的往外跑。
“誒——”寶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趕忙追上去,玉瑩和林嬤嬤沒攔著,畢竟她們腿腳功夫都及不上寶芯,若連寶芯都追不回那喜兒,她們去了也是白搭。故而兩人很明智地一道留下來,和諧地觀賞起沈夙媛手裡的血紅玉鐲。
“娘娘……這個喜兒說是一位娘娘讓她過來的,還把這玉鐲交給您,真是奇怪,這宮裡總統就那麼幾位娘娘,要不要老奴去查一查,看看究竟是哪個在這裝神弄鬼。”
玉瑩持有不同意見:“玉瑩覺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