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手一下下拍打在林嬤嬤佝僂的背上,而這時,朱炎亦從椅子上站起,目光定定看向她,像一把燒在暗夜的火,並不旺盛,卻剛好能夠驅散這寒夜冷意,溫暖全身。
沈夙媛鬆開林嬤嬤,一步步走到他跟前,目光微亮,笑了聲:“曲先生的迷藥很厲害,一包就將他們放倒了,現在曲先生正在檢查,相信李太守很快就會帶人過來了。或許……還會有別人過來。”說到這,她的目光起了些許變化,“你先離開這,去曲先生的房裡,沒人會知道您來過我這。”
“你受傷了麼?”
她沉默片刻,依舊笑道:“哪兒都沒傷到,沒人能傷到我的。”
“不,你的手臂還在抖。”朱炎忽地握住她的雙肩,用力地,將她按入懷裡,然後雙臂收攏,緊緊形成一個圈,“他們傷了你哪兒,朕就要千倍萬倍地還回去,朕不在乎能不能問到這些人的來路,朕只知道……這些賊子,讓你受了傷!”
“夙媛覺得……這些人是硬骨頭,很難嚼得下,想來他們既然都藏了毒藥,必是抱著赴死的決心。”
“對他們來說,任務失敗就是死路一條,乾脆死了不可怕,可朕……會讓他們生不如死!”他冷冷說罷,呼吸急促地噴吐於她的耳畔,他一直到此刻,心頭仍是燃燒著熊熊怒火,但是因為她,他控制住了。
不想讓她看見他兇殘暴戾的一面,不想讓她去接觸那些血腥,若要做一些遭天譴的話,那就讓他來做!他想到這,手臂又圈緊了一些,他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氣息,那是令他著迷的,無法自拔的,沉淪的魔魅。
“好了……這些事,完全不用皇上來沾手,皇上這幾日將傷養好,早些回宮才是。”她溫聲軟語地說道,前一刻揮舞著手中長劍,颯然凌厲的人下一秒褪盡稜角,在男人面前柔和溫婉,如安靜平和的湖泊。
她的話化作一雙手,輕揉撫弄,終於將朱炎胸口的烈火逐漸撫平,而他眼底的戾氣亦被一層戰慄的恐懼所取代,他覺得他害怕的東西又多了一樣,他害怕他死了沒人保護她,但他更怕她有個好歹,他會無法苟存。
沈夙媛說了些撫慰的話,外頭曲寒方已將那些人口裡藏著的毒藥都收到鐵盒裡,裝入醫藥匣中,他手挽著黑匣入內,一眼就瞧見屋裡頭緊緊相擁的二人,那一刻若說毫無感覺,那是謊話。方才她讓他代替朱炎來引誘敵人,他不怕,因為她才是真正首先其衝的前鋒,而事情圓滿落幕後,他這個替代品彷彿就這樣消失了。
他手臂微僵,緩緩挪開目光。
此時樓下又是一陣叫嚷喧鬧,這次腳步聲十分統一,一聽就知道是有人帶了正統兵過來,林嬤嬤面上露出喜色,她一把將臉上的淚給抹去,“老奴去外頭瞧瞧。”說罷,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沈夙媛的手推了推他,輕輕道:“皇上,先放開罷。”
“再摟一會兒。”朱炎悶聲道。
她本想掙開他,然顧念到他的傷勢,想他方才在屋中不知是否情緒激動有所影響,故此不敢輕易掙動,就隨他這樣抱著。一直到李太守的聲音傳過來,她才提醒他:“皇上……”
“朕明日來尋你。”他用力地親在她的額頭,隨後同曲寒方一道出去。
沈夙媛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聽到門被關上,才似醒來,她眸光由怔愣慢慢被柔軟灌滿,伸手摸了摸額頭,他觸碰過的地方猶帶熱度,一如他火燙*的心。
“哎……您下回可不能再這樣做了……老奴這膽兒都要被嚇破了……”等一切都平靜下來,林嬤嬤像是跑了一段長路,終於得空休息,她用手撫著胸口,面上餘悸未消,顯然剛剛的事情,讓這位久經後宅戰場的老嬤嬤都無法淡定了。
真刀真槍什麼的……果然是最可怕無疑!
沈夙媛有些無奈,她坐下來,伸了伸僵直的手臂,衝林嬤嬤道:“我手有點酸,嬤嬤你來給我揉揉吧。”她的手臂確實被那幾人給震得不清,來人個個臂力朝強,她現在能明白為何那行刺之人用弩弓就要上場,單就他們這臂力,就連她這天生蠻力的都不不佩服,絕對是練家子。
她若光靠她自己,想要逃出去是沒問題,真的想要殺了這些人,是痴心妄想。
幸好,有曲寒方這個開了外掛的下藥小能手。
林嬤嬤心疼地將她的兩條手臂放到桌上來,從五指開始按摩,一邊按一邊道:“您真是,何必強出頭呢?既然曲神醫有藥能夠迷倒那些人,這事兒娘娘您全然不必……”
“那些人防備心很重,若是獨獨讓曲先生一人,他們不會相信曲寒方就是皇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