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可解,只有藉助外力……”
沈夙媛眉心一皺。
“例如……侵泡冷水。”
沈夙媛眸光微微一變:“侵泡冷水?”
現在可是臨近十二月中旬,天已是全然冷下來,這個時候侵泡冷水,且瞧朱炎的模樣,這不得泡幾個時辰還解不了,他這一醒來還不傷寒?
她眉目裡染上一抹憂色,開口道:“難道沒有別的法子了?”
“只有藉助外力壓下皇上的藥性,用藥是沒轍的。”曲寒方如是說,聲音一頓,便緊接著再度響起:“若是迷藥還有解,偏生加上催情香的藥力輔助,如今又耽擱這般久,皇上藥效已發,這時候便是用藥都是驅不散……倒不如將用最老實的一套,潑冷水來得有效。”
曲寒方說罷,沈夙媛便凝眉沉思起來,她一道精緻的秀眉緊緊蹙起,顯然對這個答案是不太滿意的。
曲寒方說完就不再開口,目光清清冽冽地定在沈夙媛臉上,看似是在等待她的答案,實則是私心裡想要多看她幾眼,但也僅限有此刻能看著她,其他的,曲寒方早就沒多想了。
等了一會兒,沈夙媛終於出聲,她聲音裡帶了一絲無力,對曲寒方說道:“那如今要煩勞先生,將皇上的衣衫褪下,同沈夙媛一會兒看著皇上了。”
藥效真正何時能退下,最終還是得曲寒方來鑑證。
曲寒方明白沈夙媛的意思,想她懷著身子不方便,應是怕大動作會影響到身子,便點點頭。
沈夙媛吩咐玉瑩趕忙去準備沐浴的水桶來,隨後她開啟屏風,待玉瑩將木桶準備好,往裡頭倒了冷水,曲寒方幫她攙扶起床上沉重的人,沈夙媛搭把手,一塊同曲寒方將朱炎身上的衣衫褪盡。隨後曲寒方將人抗入木桶之內,他的手臂碰著了冷水,下面的衣袖都給沾溼了。
身旁的人見他大半的衣袖都溼了,且隨著將朱炎放入水桶後溢位些水漬亦溼了曲寒方的下襬鞋尖,便出聲道:“先生的衣衫溼了,這樣罷,先生先回去換一身衣物,遂再過來如何?這天畢竟是冷了,別屆時亦讓先生受了風寒。”
曲寒方轉眸看她一眼,沉吟半晌,遂恩了一聲,收拾起醫藥箱,之後便讓玉瑩送回太醫院。
剛一回到太醫院,曲寒方換身衣裳,絲毫未曾耽擱,動作極快,沒會兒就換好同玉瑩又回來敬央宮,一路上,曲寒方的心境比之方才早已平緩多了。
想他適才和沈夙媛一道褪盡朱炎衣裳時,她就坐在一旁搭手,神情軟柔,動作極是小心,身子時離他極近,身上一陣陣的幽香傳過來,而手下那具滾燙的身軀還發出一些粗喘氣,曲寒方其實於方才不是不尷尬的,只是他這人不會說,而現在想來,沈夙媛讓他回太醫院換身衣裳,恐怕只是個藉口吧。
她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她一向心思靈敏,極擅揣摩人心,當初第一次見面時便能引去他的心魂,再後來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這樣的沈夙媛,應付起這些場面來,早該是得心應手了。
想著想著,心頭上不由地漸漸浮上一絲苦澀。
待人回到敬央宮內,曲寒方走到被遮蓋的屏風後,就見身沈夙媛搬了把凳子,人坐在上頭,雙手衣袖翻卷到手肘處,動作粗豪的將朱炎的雙肩託著,不讓朱炎的人滑落下去。
曲寒方見了,不由皺眉,快步走至沈夙媛身邊道:“皇貴妃,換微臣來吧。”
沈夙媛看曲寒方來了,輕輕緩一口氣,她確實是累了,不是不能讓其他人來,但沈夙媛就是不想,只是託手,她還不至於虛弱到連這個都不成。再說她現在身子早就大好,氣力都在慢慢恢復,逐漸做一些活兒,應是無礙的。或許,還能促進血液迴圈,加快新陳代謝呢。
曲寒方和沈夙媛換人,沈夙媛用毛巾擦拭乾淨手上的水漬,隨後將一件小披肩蓋上,人躺在軟椅上,坐下是綿柔的墊子,她靠著靠著,眼睛就眯了起來。
等待是一件十分漫長的時間,就比如現在,要等朱炎的藥效徹底退過去。
已經過去一個時辰,她看著漏斗,眼睛發直,這冬日裡睏乏的勁頭是真不輕,這閒的打緊,靠在溫暖舒適的軟椅裡,很容易就泛起一陣倦意。她見時間等得也夠長了,伸了個懶腰,哈完氣問曲寒方:“皇上現在如何了,可好些了?”
曲寒方忽然聽到沈夙媛的話,亦從這無邊寂靜的一人世界裡醒過神,等久了容易叫人麻木,意識冰封,故此當沈夙媛的聲音傳過來時,曲寒方還愣了下,才回神,臉上的怔意退去,他感到手下已是冰塊般的肌膚,手不由地離開,又緊接著探上男人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