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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微臣不敢當先生兩字,娘娘還是莫再叫微臣先生了。”曲寒方拱手作揖,一道清冽的嗓音一如這冬日裡霜雪冰涼的氣息,泛著一絲絲的凍人涼意。

沈夙媛目光一頓,遂揮揮手,讓身邊的人都先退下,待人走乾淨後,才坐起身子來,將手裡的書卷往旁邊的案几上一擺,隨後眼睛注視著曲寒方,一字字說道:“先生莫非是在介意近日來流傳的風言風語?”

這近日來傳的最盛的,便是說她和曲寒方有一腿的事。

這個流言從她當初將曲寒方剛剛帶入宮內的時候就傳過,後來還沒待傳起來就熄滅了,而今這火苗再度燃燒起來,倒是沈夙媛始料未及之事,只不過對於這些小道訊息,沈夙媛一向不太放心上。畢竟是真是假,朱炎心中敞亮著呢,根本無需她去說,因為那會兒朱炎早就就曲寒方的問題同她深切交流過,若是朱炎還會因這些流言而懷疑她來質問她,那沈夙媛就要懷疑自己的御夫之道了。

曲寒方就知曉她是極為聰明的,一猜就中,其實他一直到現在,心裡對於沈夙媛的那些情愫都未曾消除過,即便是她如今已為人婦,生了朱炎的孩子,一家子和樂融融,幸福美滿。他作為一個旁觀者,理應將這些雜念全部都消除乾淨才對,然曲寒方畢竟是個人,人心是最難以控制的。他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裡沒有她的痕跡。

但自打入宮起,曲寒方從未做過一件逾越之事,同她間更是清清白白,甚至有時候是刻意去疏遠於她,就是怕為她帶來無妄之災。但沒想到,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曲寒方這些時日來聽著那些人的胡言亂語,一向清冷性子的人也是按捺不住這心頭的惱怒,直想下一副藥,將這些愛碎嘴的人的嘴巴都給毒啞了,好讓他們再說不出一句對她的誣陷褻瀆。

可曲寒方知道,自己是沒法那麼做的。

他想至此,臉上顯出些許落寞之意,連沈夙媛問自己的話都像是沒怎麼聽進去,遲遲沒有回答。

沈夙媛一看他這臉色,就知道他這是又犯病了,她知道這事不能任其繼續發展下去,她已經派人打壓,也不是說心虛如何,而是不想走哪兒都遇到一堆長舌婦說三道四非議個沒完沒了,打擾她平素裡的好心情。

她做人做到現在這地步,已經沒什麼缺的了,大風大浪什麼沒經歷過,還能被這些小波折給打亂生活步調?不過或許這些事對她來說是小波浪,但放到愛亂想的曲青年身上,可指不定就成了天大之事。

沈夙媛心知不能讓曲寒方繼續瞎想下去,誰知文藝青年會突然冒出個什麼想法來?

“曲先生不說,本宮也是清楚的。其實不過就是些小人胡說八道,曲先生清者自清,何必太過放在心上去計較?”沈夙媛的聲音如一道流水般慢騰騰地滲入曲寒方的身體,曲寒方從混沌的意識裡清醒過來,抬起頭望著一臉善意安慰自己的沈夙媛,越發覺得自己這一直以來對她所藏的心思於此刻顯得是那般的羞恥不能見人。

過了許久,曲寒方才抬起眼,他的眼中濃聚著一抹極深的情緒,就那樣直直地盯著沈夙媛,半晌無聲後,終於張嘴道:“微臣有一些話,許久前就想對娘娘說了。”

不等曲寒方接下一句話,沈夙媛就掐斷他,“先生有什麼話,要藏這麼久?即便先生能藏這麼久……這樣說來,也算不得太要緊的事罷。”說到這裡,沈夙媛挪開目光,唇角露出一絲極為淺淡的笑容,就宛若秋風般,飄過即散,她的語調輕輕柔柔,亦如流水似柔緩舒心,“先生入宮已經有一年之久了罷,說起來,先生為人如何,本宮也算是最瞭解的其中之一了。有些話,其實一直以來,本宮也很想同先生說。”

曲寒方怔了一下,停頓片刻後道:“……娘娘請說。”

“本宮一直覺得,以先生的才能,屈居御醫之位,是輕慢了先生。”

曲寒方略顯驚訝,他臉上現出一種不太明白的表情,但他另一種古怪的顏色很快就就代替了先前的困惑,他的雙眸變得沉靜,緘默地望著沈夙媛,一言不發。

“先生有沒有想過,做些別的?”沈夙媛忽然問。

曲寒方被她這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心頭一動,甚至與有一瞬,他是感到震驚的。但是這種感受唄一種莫名的情緒給漲塞滿了,他只覺胸口很悶,連手都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他在想,她所謂的“別的”是什麼?

是不是……同他想的是一樣的。

曲寒方不敢確定,只能保持沉默,而沈夙媛像是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種表現,一點都不心急,就這麼一副悠閒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