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寢殿,玉瑩和寶芯瞧見她們回來了,立馬迎上前來,玉瑩替林嬤嬤扶住沈夙媛,關切地詢問道:“娘娘這一趟都還安穩吧,這天這般冷,有什麼事非得您親自出去辦呢?嬤嬤也是,平素您最是謹慎娘娘安危的,今兒個怎地……”
話還未說完,沈夙媛便截斷玉瑩的話。
“哪兒那麼嬌弱,這不都已經在宮裡頭都呆了幾個月來,你這年紀輕輕的,唸叨的勁都快要趕上嬤嬤了。你說你以後嫁了人,你夫家人還不被你整理日念來念去,都沒法說話了?”
沈夙媛調侃玉瑩,直把玉瑩給說得俏臉通紅,一副臉上跟著了火似的,捂著臉就咬唇嗔道:“娘娘盡會取笑奴婢!奴婢往後、往後不多嘴就是了!”
“逗你玩的,莫當真。”沈夙媛笑眯眯地道,玉瑩一口氣提不上來,又不敢真朝著沈夙媛發火,便只能自己生悶氣。
寶芯看在眼裡,便打趣玉瑩:“哎呀!玉瑩姐姐怎麼還這樣認真啊,娘娘說得對,玉瑩姐姐這般性子的,那一定得尋一個特別聽話的夫家才成。不然,那不得天天糾紛不斷?”
沈夙媛伸手敲了一下寶芯的腦袋,白她一眼道:“別說玉瑩,人家起碼是操持家業的一把好手,你呢?什麼都不會,才最是該為自己考量發愁的。”
寶芯哀呼一聲:“娘娘!人家還小啊,壓根就沒想過這事,再說,奴婢是要一輩子伺候您的!就算您說的,就寶芯這性子,哪裡比得上溫柔體貼的玉瑩姐姐,故此寶芯還是安安分分地呆在娘娘身邊,這別的呢,寶芯其實從來都沒想過的。所以說娘娘你就別再埋汰寶芯了!”
這種事沈夙媛也就是順嘴一提,倒沒想到真這麼早就把人給拉郎配了。
她便順著寶芯的話應道:“好罷好罷,不提便不提罷。”
今夜冷宮暗訪,隔日就有訊息傳揚出去,說冷宮裡的那位仍還不老實,皇貴妃娘娘好心好意來看她,居然還想要再度傷害娘娘,因此便有人特地為討好沈夙媛,派人過去排擠林貴人,據說林貴人之後過得極其悽慘狼狽,整日裡都髒兮兮沒一日干淨過。這傳揚來拜訪時,沈夙媛故意放進來幾個,提起來時漏嘴說上兩句似是而非的話,屆時事實真相如何,反正她也既沒有反駁也沒糾正,她的手還是乾乾淨淨,林貴人在冷宮裡受到怎樣的對待,都與她再無瓜葛。
善心這種東西,要用在正確的人身上,至於一度害她不得逞反被攻下的林妹妹,沈夙媛就從沒想過要輕易饒過她。
不是不報,不過時候未到。
而這個時候,很快就到了。
除夕夜裡,張燈結綵,宮裡熱鬧非凡,人氣盎然,朱炎舉行了盛大的宴會,請來不少重臣來參與。而朱炎知道,這除夕家宴一家團聚的重要性,早早就散了宴席,自顧自地摟著沈夙媛回到乾龍殿內。摟著她明顯變圓的腰肢,頭貼著她隆起的小肚子,露出一臉滿足暢快的笑容。直到曉得沈夙媛都看不下去,用手推了推朱炎,道:“皇上這是作甚,害臊極了。”
朱炎抬起頭,哈哈笑了兩聲,隨即直起身來,更貼近一些她,眸光深幽地凝視她:“朕天不怕地不怕的皇貴妃居然會害臊?”
沈夙媛瞪視一眼,旋即抿唇嬌俏地笑嗔道:“臣妾也是女人,這身子裡頭和大家夥兒都一樣有一顆心,怎麼,還不準人家害臊了?皇上難道到現在還覺著……夙媛這顆心仍是冷硬的?”她說著說著,語聲低下去,頭離朱炎的俊臉那樣近,近到一張嘴,兩個人的呼吸就交匯到一起。
一陣喘氣聲擾得朱炎的心都亂了,他腦袋微微側離,即便近五個月大,這會兒便是行那雪月風花的事都是無大礙的。可對於沈夙媛,他是一點點都不想傷了她。故此朱炎必須要忍下這一口躁動的氣來,作為帝王,他早就過了隨心所欲的年紀。而作為男人,他必須得承擔起來。
他輕輕吐了幾口氣,唇黏著她的鬢角,鼻尖顫抖地動了兩下,忽地別過頭去,喘息著道:“……朕自然知道你的心,朕很歡喜……是真的很歡喜……”說著,語調都慢慢變了,像是平靜湖泊上被一顆顆石子連番扔下蕩起無休止的漣漪,“這一夜,能同最喜歡的人在一起,朕覺得很滿足。朕從來……沒有覺得比這一刻還要感謝上蒼。是老天將你帶到朕的身邊……是天意……”
天意麼……
聽著朱炎在耳畔的輕聲呢喃,沈夙媛晃了晃神,若不是朱炎此時的話,她幾乎都快要忘記,自己是從現代來的人。
或許,真的就是天意罷。
是老天讓她和這個男人相遇,相知,相愛,最終孕育子嗣,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