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恩大德。而之後的火災一事,於大多數眼中看來,都是拍手稱快的好事;張氏有她的勢力,卻也有她敵對面,或者看不慣她的人存在,如今張氏這一去,沒人會可憐她,只會認為是老天爺在懲罰這個毒婦。
而這其中的各種乾坤,明眼人看著也都會裝糊塗,反正只要能巴結到這位皇貴妃娘娘,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又如何?反正無關痛癢。故而沈夙媛這頭頂上便無形間又增添了一頂漂亮的高帽,當然,這確實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
她而今所鑄造的賢名也是未雨綢繆,為將來可能發生的阻礙先鋪一條路,她從來不認為沈家的人能夠真正有一天安分下來。沈玉的事恐怕只是個起頭,就算現在一切看上去都相安無事,太平寧靜,可誰知道未來的事情會朝著怎樣的方向發展呢?她其實內心裡總有一股不安攢動,是被刻意放在心底裡讓她深深地藏了起來。但她正因為明白這種掩藏的危機,因此就算她再不想去面對這個實施,以沈夙媛一向小心謹慎,面面俱到的性子,自然會周密地佈置下來,待事情發生那日,也好有個萬全之策來抵擋危機。
所有的事情就在按照預料中的和諧進行中,沈夙媛的女紅手藝隨著她靜下心來鑽研,終於有一定的進展,不再止步於繡花,而是向著會跑會跳的活物研究,而過完年初,三月份春暖花開,天氣日漸恢復生機,冬日的冰涼不再日夜刺骨,乍暖還寒的季節雖說還帶著一絲不禁意的涼意,可到底不用再繼續裹著厚重的皮襖,整日裡只能呆在敬央宮內足不出戶,生生把個跳脫性子給窩成私宅家裡蹲。
待得一片金燦燦的迎春花彷彿春後竹筍般冒出頭來,宮裡上下到處可見金黃之色,顯得生機勃勃,春意盎然。
而這個時候的沈夙媛,已經懷胎整整六個多月,這時候的肚子已經非常明顯,鼓脹的肚皮彰顯著她如今尊顯非凡的身份,春天的到來是萬物復甦的初始,倦懶的人偶爾也會到院落裡擺一張長椅,曬著溫暖如旭陽般的日光,將冬日裡窩縮了一整個季節所積攢的黴味給徹底驅散。
這樣好的天氣,本來是非常適合去郊外遊玩的,奈何她而今挺著大肚子,平常都不能太多走動,自是別提要到頭去。就算她再三保證不會出什麼意外,朱炎恐怕都不可能會同意。
這一日午膳過後,沈夙媛來回走動兩圈便渾身發軟發虛,讓人備了長椅上,在椅子上頭放了一張柔軟的毯子,隨後躺下來,頭往上望著一望無垠的晴空萬里,那白雲一朵接著一朵地劃過她的視線裡,挪動的速度極為緩慢,好半天才過去一朵。
沈夙媛百無聊賴地數著,沒會兒就泛起一陣乏意來,眼睛眯著眯著就合上了。
寶芯和林嬤嬤在旁側伺候著,這又是一季度的結算時間,玉瑩帶著記憶力超凡的團籽還有團籽的小夥伴兒喜兒一塊在帳房內忙碌著。
沈夙媛剛剛睡了一小會兒,外頭就有宮女來報,說是有一位貴客到了。
現在的沈夙媛早就不似起初那般嗜睡,她不過曬著太陽渾身暖融融的一時便睏乏眯了一小會兒,這會聽到動靜早是醒了,便睜開眼,轉頭吩咐把人給請進來。宮女授命,回身將人給請入內,遠遠地路過長廊時,沈夙媛就瞧見那高大偉岸的身影,這不是那時和皇上請假去外面遊山玩水尋找真愛的沈廉,她的嫡親兄長麼?這春暖花開的季節就回來了?她還道以沈廉這挑人的眼光,不知何時才能夠回宮呢。
沈廉拐過轉彎口,直走,一直走出來下了臺階,沈夙媛讓人攙扶著從躺椅上坐起身來,身上蓋著的薄被往下滑落,寶芯眼疾手快地把被子往上扶,蓋在沈夙媛挺起的大肚子上頭。沈夙媛順手捏著被子,坐正後便放下來,抬眼就衝著大步流星走來的沈廉溫柔笑道:“大哥,你怎麼來了,怎也不提前查人通知妹妹一聲,妹妹好給大哥安排安排。”
沈廉的眉目裡染著一絲莫名的沉重壓抑,但他臉上還是儘量維持著微笑的表情,似是在遮掩什麼。沈夙媛從沈廉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心裡咯噔一響,這許久安逸的生活並沒減少沈夙媛的警惕之心,她仍是對外界的事反應十分迅猛,她一見沈廉這般,就暗自揣摩起來,她的這位大哥是什麼性子沈夙媛最是清楚不過了,沈廉經歷過那麼多生死關頭的折磨,鬼門關前莫說走了多少遭,早就形不於色,如今特別是在兄妹相逢的時刻,沈廉的眉目裡一絲的沉鬱仍是怎麼都遮不住,足以說明這件事……令沈廉非常的棘手難辦。
可兄長現在還會因為什麼事而皺眉?沈夙媛想到這裡,腦海裡忽然就冒出一個念頭來,難道是沈家這邊出什麼問題了?不怪她這麼想,實在是沈家的人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