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的侏儒緊盯著我看,殤將我扯進懷裡,點一點頭。
“您不是已經有了憐姬嗎?”
眾人隨著侏儒的話起鬨起來。
殤放肆的大笑:“女人,再多也不嫌多。”
“對對,大人說得極是!”侏儒諂媚的笑道:“既然這樣,不知這個女人有沒有什麼才藝讓兄弟們一飽眼福。”
我瞪了那侏儒一眼,卻見憐姬正靜靜望著我,眼神複雜。
“才藝啊,”殤捏住我的下巴曖昧的笑道:“美人兒,你有什麼才藝嗎?要知道魔宮從來不養沒用的女人。”
我觸上他滿含笑意的茶色眸心,一時之間有些發呆。腦海裡突然掠過左辰修那雙清紫的眼瞳。
那個驕傲的帝王跪在我的腳下請求我的原諒,而我還是決絕的離開了他,我的固執得到的是如今同樣的結局呵。
我望著殤,嘴角漾起一抹淡泊的微笑:“如果大人不嫌棄,我可為大人獻唱一曲。”
我的聲音在喧囂的大殿之上顯得格外清冷。
殤詫異的望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應對,我並未在意他的表情,只是兀自走向大殿中央的瑤琴,彈琴的妖姬見我前來便起身退在一旁,我坐下,手指在琴絃上輕輕撥弄,琴聲如行雲流水般輕盈瀉落,帶著種悽美的憂傷。
我的目光望向飄渺不可知的遠處,啟唇唱道:“盼不到我愛的人,我知道我願意再等。疼不了愛我的人,片刻柔情它騙不了人。我不是無情的人,卻將你傷的最深,我不忍我不能,別再認真忘了我的人。”
殤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應該明白我歌裡指的是誰。
有些人那樣的愛著我,我卻沒有珍惜過,如今這樣,也許是我咎由自取吧。
“離不開我愛的人,我知道愛需要緣分。放不下愛我的人,因為了解他多麼認真。為什麼最真的心,碰不到最好的人。我不問我不能,擁在懷中直到他變冷。”
大廳內一片寂靜,只有我的歌聲層層縈繞,如花朵綻放時的一剎驚豔。
憐姬的目光直直盯向殤,臉色煞白。
我若無其事的瞥了她一眼,輕揚起微笑:“愛我的人為我痴心不悔,我卻為我愛的人甘心一生傷悲,在乎的人始終不對,誰對誰不必虛偽。愛我的人為我付出一切,我卻為我愛的人流淚狂亂心碎,愛與被愛同樣受罪,為什麼不懂拒絕痴情的包圍。”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眼中忽而滑下一滴晶瑩的淚珠,如一道流光,在黑暗中下墜。
琴絃猝然斷裂,堅韌的弦絲劃破了我的手指,滲出鮮紅的血珠。
殤一個箭步走上前箍住我的手腕,我被他拉得站起了身跌進他的懷中,還在驚疑他會怎樣對我,卻不料他揚起我的手將我的指尖放進口中輕吮,動作萬分小心。
我呆在原地,背脊僵冷。
殤攔腰抱起我,道:“我的女人有點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我蜷縮在他懷中,渾身冰冷。
“慢著!”憐姬站起身,“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魔宮大會,大人想要為一個女人提早離席?”
殤強調:“前提是,她是我的女人。”
憐姬咬住嘴唇,蒼白的臉色如凋零的梨花,讓原先美麗無雙的臉龐也黯然失色。
殤輕笑:“憐姬,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也會為你這樣的。”
憐姬皺起眉,凝視殤:“您明知道這不可能。”
殤的笑容瞬間斂去,表情中帶著一絲厲色,讓人不敢忤逆:“那麼,就不要干涉我的感情!”
憐姬的身體略一顫慄,低下頭,道:“是憐姬逾越了。”
殤低頭望著我,沒有看一眼憐姬,我偏過頭避開殤的目光,卻看到魅呆呆望著我的臉,他眼中的痛惜是那麼真實。
魅真的會為我難過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又為什麼容許殤傷害我。
對不起,魅,我已經不可能再相信你了。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以這種低人一等的方式出現在你面前,下一次,我會讓你知道,你面前的這個女子有多麼危險。
殤抱著我即將跨出大殿的門檻,我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輕聲道:“我不想回到那個高塔裡,那裡好寂寞。”
殤的腳步頓了一下,停在原地。
我眨眨眼睛:“難得今天開魔宮大會,我想留在這裡,你陪我好不好。”
魅似乎聽到了我的話,走上前對殤說:“可能是‘情傷’發作了,不要聽她的,帶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