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妍,淡白色一層層緊緊包裹住花心,只在最頂端露出淡紫色的邊來,也不知道綻開來裡頭又是個什麼色。
小張子在後頭瞪大了眼,就連蘇培盛也呆住了,這主子辦事就沒個章法,剛剛還怒氣衝衝的,這會子倒又有閒心折花了。
主子辦事兒都是對的,就是錯也不是主子的錯。蘇培盛當了三十幾年的太監,這回子突然想起剛進宮時,管帶太監教的話兒,趕緊往上一站:“奴才替主子捧著。”
胤禛揮了揮手:“不必。”折了那一朵報春抬腿大步流星的往正院裡去,周婷剛把小兒子哄睡了,才來得及拿起年氏的脈案來,還沒瞧呢,就見胤禛進來了,先往她身邊瞧一眼撅屁股睡覺的小胖子,這才伸手把她攬過來,把手心裡頭的捏著的花往她掌上放。
周婷的眼睛都亮起來,她偏頭望一望他,臉上暈紅一片,連耳朵都粉了,嘴角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手指捏著花梗輕輕打轉,心裡一下子甜蜜起來,就跟頭回談戀愛似的,眼睛裡滿是柔情蜜意,這是胤禛第二回送花給她了。
胤禛給她捋捋頭髮:“上回子折給你,你就這樣高興,這些東西就值得你高興了?”他伸手就摸上了周婷的耳垂,拿食指姆指的指腹輕輕揉搓她的圓潤飽滿的嫩肉,這會子她耳朵上一件耳釧都沒戴。
小兒子正是皮的時候,上手就是一通亂扯亂抓,見著那發亮晃盪物東西非要捏到手裡頭看一看,上嘴咬一咬才成,他力氣又大,周婷叫他扯過一回腕子上的紅玉髓珠子,差點就把裡頭串的線給扯斷了。
她抱孩子的時候本就不戴這些個領約彩帨,這回連耳朵上的東西都給拆了,只叫人打了細細幾根金籤子塞住眼兒怕給堵了。
周婷聞言輕輕一笑:“你給的,我怎麼不該高興?”身子往他身上一靠,見他外頭的披還沒除,又轉過身去,摸著鬢把那貼著花骨朵兒的細梗□髮間,空出來兩隻手來給他解披風上繫著的帶子。
胤禛順勢摟了她,把嘴湊到她耳邊,呵著熱氣低聲道:“等往後,我單隻叫你一個人在這耳朵上頭掛東珠。”
除了皇后,命婦也是同樣是三排耳釧飾東珠,後宮們又不一樣,耳朵上掛的全是東珠,只品相不同以區高低份位,胤禛這麼說,就等於是跟周婷表了心跡,往後只認她一個。
兩人早早就把奪嫡的事兒攤開來說過,此時胤禛說起這些沒有半點藏著掖著,直論後宮如何,細說起來是誅心的話,周婷微微一愣才明白他的意思。
掩不住的輕呼一聲,壓住了話頭,臉上的紅暈還沒消下去又盛了起來,眼眶溼溼的,把臉埋進他的胸口,雖知道這話真論起來有些傻,若是放在原來,她就是信也是半真半假,此時一聽這話,心裡卻跟灌了蜜似的甜起來。
兩人膩歪在一處,奴才們早就退到外頭去了,才貼了耳朵要說幾句暖心話,床上的小胖子皺了眉頭睜開了眼兒,他翻騰了一個下午,早就累得不行了,手裡卻還捏著布老虎不肯放,玩到頭一點一點,眼皮再撐不開,這才往後一倒睡著了。
胤禛嘆息一聲:“一點兒也不如酸梅湯乖。”弘昭小時候睡了就是睡了,雷也打不醒,他就睡在床上,胤禛摟了周婷在床沿行事也是半分顧及都沒的,這會子偏偏來了這個麼賊小子,一點點動靜就醒過來,剛要伸手點他的額頭,他彷彿知道胤禛的心意一般,眯起眼兒來衝他笑。
這一笑把胤禛的脾氣全笑沒了,也跟著抿揚了嘴角:“倒是個知道利害的。”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拉過周婷在她嘴上啄了一口。
小胖子那個笑還沒綻個十足,就又歪著頭呼呼睡了過去,周婷剛要笑,胤禛就攬了她:“年氏既是汗阿瑪指的,輕易不能動她的位子,也沒哪家的側福晉貶成格格的。可她既作下了這事,就把她挪到莊子上去思過,我挑幾個老實忠心的看緊了她,你往後也不須再管她。”
周婷一驚,她原是想把年氏辦的事做實了才好發落,冷不丁聽胤禛說了這個,倒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那丫頭還不知怎樣呢,沒個罪名,也只能說她待下頭人太嚴苛了失了當主子的寬厚,怎好就這麼貶到莊子上去,年家那兒……又要怎麼說呢?”
年詩嵐自己名聲差了不要緊,總歸她也不是個得寵的,沒人給她出這個頭。可年家還有一個嫡出的女兒呢,等她到了年紀也是要進宮選秀的,姐姐名聲不好,妹妹的品性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世人都會這般想,到時候婚配艱難,保不齊年家就要出力為了庶女爭一爭,好給嫡女來鋪路。
“我倒要瞧瞧,他們敢不敢過來討說法!”胤禛一個冷哼把周婷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