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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個主子這是擰起來了。

珍珠隱約摸著點頭緒,卻不知道該怎麼勸勸周婷,雖說兩個主子好了這麼些時候,誰都不想看著他們生份了,但新人總是要進的,爺還沒給那邊好臉子瞧呢,主子這就彆扭上了,要是再有些什麼,主子再過回之前的日子可怎辦?

珍珠肚裡嘆氣,翡翠倒比她端得住,拿了這回遷園子要用的傢什擺設單子一樁樁的去問周婷,周婷拿在手裡頭翻了兩頁點著几案說:“將這個鑲斑竹棕竹的擺在阿哥們屋子裡頭,這彩漆的貼貝的就擺到格格們屋子裡頭。”抬手揉揉額角:“東西可備得差不多了?”

翡翠應了一聲:“都備下了,馮記那裡送了新盆景來,有金錢菊花堆地景的跟仙鶴騰雲靈芝番花的,福晉可要留下幾盆來?”

“那仙鶴的叫馮記多送幾盆過來,這邊擺兩盆,其餘的全送到那邊園子裡頭去,爺的生辰將要到了,也討個好口彩。”周婷懶洋洋揮一揮手:“要緊的是阿哥格格們,她們還小,慣常用的東西須得先送過去。”

珍珠也看出來了,給周婷些事做倒比讓她幹待著要強,拿托盤端了藕粉桂花糖糕過來,一掀食盒就是撲鼻的香甜:“這是廚房拿剛收的桂花做的,可香呢,主子進一些罷。”

今年雨水比往年更多,倒把園子裡的桂花催肥了,剛被雨打落還不及掃枝頭上就又開了出來,落一場開一場,一直開到了十月裡,丫頭們收了枝上的桂花或是調餡做糕或是制香薰屋子,熱鬧了好一陣兒。

周婷才拿起一塊來張口欲問,珍珠就機靈的說:“東西院子都已經送過去了。”說著就笑,主子就是這樣的人,李氏在的時候也是如此,再不待見,大面上也是一絲兒不錯的。

周婷勾著嘴角一笑,她其實是想問書房裡有沒有送過去,這下子倒不好開口了,心裡一哂,連個丫頭都把自己的心思摸得這樣透,枕邊人卻不知她心中所想,把咬了一口的糖糕放在海棠碟上,偏頭往窗子外頭望去。

胤禛坐在案前,眉頭皺得死緊,他這裡揪著不放,她倒好,整個兒丟開手了,胤禛瞧著還冒熱氣的桂花糕心頭那把火騰得一下竄了起來,陰著臉站起來往外頭去,蘇培盛趕緊拿油傘在後頭緊緊跟著。

蘇培盛以為這是要往正院去,那吊著的心往下一放,剛要順著牆拐彎,就見胤禛陰惻惻的瞪他一眼:“往東院去!”

蘇培盛瞠目結舌,沒等胤禛瞪他第二眼就緊跟上去,扭著頭衝小張子使勁使眼色,小張子一個機靈退後兩步,矮身往正院報信去了。

☆、138

蘇培盛給胤禛打傘;後頭自然還有給他打傘的小太監,這本是小張子做的活;他這一去蘇培盛身上就空了一空,密密的雨絲很快打溼了肩頭,小鄭子趕緊湊過去替補;蘇培盛一直保持著撐傘的姿勢,目光不再往後看,半垂著頭裝出規矩的奴才模樣。

胤禛雖走在前頭;也不過只錯開了半步;蘇培盛身邊空了一空他又怎會不知,斜睨了他一眼;昏暗的天光下只見一道影子往後退去,叫雨幕一掩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正院。胤禛擰著的眉頭鬆了一鬆,忍不住瞧了蘇培盛一眼,還是這個奴才跟他最久,最知道他的心思。

他剛才憑著一股怒氣要往東院裡去,這會子腳步卻越拖越慢,在大雨裡頭踱著步子往前,衣裳的下襬淋個透溼。奴才都是跟著主子的步子往前挪,胤禛用的傘跟他們不同,他不過溼了靴子下裳,前頭開道的跟後頭跟著打燈的,半邊身子全都浸透了。

因下雨,天色曖昧,開道的太監提著玻璃風燈在前頭走,那燈是拿玻璃封住的,倒不怕被雨澆滅了,只是手柄被雨一浸溼得很,拿兩隻手使勁攥住了往前,心裡直犯嘀咕。

主子爺也不是沒有過興致好起來往亭臺裡去聽雨的時候,今兒怎麼在大雨裡散起步來,說著是去東院,這步子邁得又不像。領頭的大太監蘇培盛這時候很該勸一勸的,卻偏偏壓低了頭一個字都不吐,那些小太監們更加沒在胤禛面前開口的資格,全都縮著脖子裝鵪鶉,踢踏著腳往前,長而窄的夾道里頭就只見著這一排不明不暗的燈火慢慢挪動。

走的再慢,路也有盡頭。年氏住得雖偏,院子裡該有的一樣都不少。這裡人煙少,對主子進寵防礙大,對奴才們更是如此,旁的尚可,只用飯十分不便,湯水一類小廚房裡就能燉,卻不能起油煙,大廚房裡送來的菜拎到這裡都已經半溫了。

年氏的份例還能在小廚房裡熱上一熱,作奴才的哪有這命,吃了冷食難消化,守門的婆子們正圍在一處吃熱茶暖胃,聽著外頭的雨聲閒磕牙:“跟了什麼人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