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負重僅僅四十五千克,而且電量最多隻能維持兩個小時。要不是紀棠最近為了婚禮,刻意減了點肥,估計一出城就被喪屍打成篩子了。
她向系統申請了男主的座標位置,驚訝地發現,許京居然不在基地附近,而是在城外九點鐘方向八十公里開外的野地。
紀棠望了望烏沉沉的天空,隨手一抹臉上的水跡,拖著溼淋淋的身子,毫不猶豫地朝著許京的方位飛去。
…
“轟——”分不清是烏雲間的霹靂,還是許京手上的雷刃,在岩石上炸開。霎時石屑四濺,寸草不生的地上,生生砸出一個巨坑來,露出黝黑的泥土和早已枯死的根莖。
天昏地暗,一望百里,荒無人煙。
誰能想到,這裡以前也曾經繁花似錦,遊人如織。
細密的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沿著許京冷峻的眉骨滑下。他的睫毛上覆著一層薄薄的水珠,只要輕輕一眨,就會如同止不住的眼淚一般,順勢連串落地。極稀薄的光,打在他的臉上,襯得那雙眸子晦暗難明。
“如果沒有你就好了。”他抬起下頜,直視眼前的男人,“為什麼,你是這樣的?”
其實他跟前這堆東西,那已不能稱之為一個男人,甚至不能稱之為人。它勉強保持著一個人形,身體卻完全不對稱。左手極長,仿如猿臂,右手卻像女人一樣潔白細膩,一顆笨拙的腦袋歪在脖子上,五官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猩紅的嘴裡突出一排尖銳的獠牙。
許京想起小時候路過垃圾場,看見一個布娃娃,是用其他娃娃的四肢和軀幹東,東拼西湊縫補出來的,畸形得讓人噁心。
他腦海中略過父親以前的樣子。聰明、英俊,極討女人喜歡,常常因為桃花運太好,招來母親似嗔非嗔的埋怨。父親是跑車愛好者,蒐集了很多名車,每次來學校接他,總能引起一陣轟動……
如果不是喪屍王右手那枚結婚戒指,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無論如何,也不想把這堆東西,與記憶的任意一角重合起來。
“嗷——”那喪屍怒吼著朝他俯衝而來,靈敏得不下猿猴。兩條粗壯的大腿,爆發力極強,一腳踹在許京身上。許京兩手交叉在胸前,格擋了一下,消去大半力道,順勢往後滑出兩米,倒騰扭身,狠狠給了它一記雷拳。
它頭頂不多的幾根毛髮,被電得直豎起來,惱怒地捶胸長嘯。左腳跺地,整個地面居然微微顫抖起來。許京不敢掉以輕心,從靴中抽出匕首,橫在胸前,稍稍下蹲,做出攻擊姿勢。
喪屍王力氣極大,刀槍不入,唯一的弱點就是眼睛。可它的身材又足有兩米多高,不管許京怎麼挪騰,都傷不到他的眼珠子。他幾次試圖騎到它背上,可它全身似乎覆蓋著某種黏液,根本抓不住手。
轉眼間,一人一屍,已經僵持了近兩個小時。
許京漸漸察覺到自己體力的流失,而眼前的喪屍王,卻仍沒有任何疲乏的徵兆。它望著“敵人”的目光中,甚至閃過一絲得意和狡黠。
當紀棠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緊握匕首的許京,在喪屍王的步步緊逼下,不斷向後退。
臥槽,這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她背後的電子翼因電力不足,此時已不能飛得很高,差不多就是和喪屍王腦袋平行的高度。她趁著它專心對付許京,迅速托起槍來,朝它後腦勺“砰砰砰”連射三槍。可沒想到的是,子彈居然打不穿它的腦袋,像撞到了防彈玻璃一樣,反彈落地。
反倒是她被這三槍的後坐力,衝得一個踉蹌,雙腳一蹬,踩實了地面,被迫著陸。
許京越過喪屍王,看到紀棠一屁股坐到泥地裡,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發現她穿的那身破破爛爛的婚紗,依稀是自己挑選的款式,才敢確定,這真的是自己膽大包天的未婚妻。
“你……你來幹什麼?快回去!”他從喪屍王臂下鑽出來,飛快奔到她面前,一把將她從泥裡撈出來,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急迫和慌張。
“來不及了。”她冷哼一聲,摸了摸摔疼的屁股,“我來都來了。”
咦,這句話好像……有點耳熟?
“你……”許京剛提起一口氣,凝視著她的臉,卻又緩緩降了下去,用手指劃過她臉上的汙泥,“既然一起來了,那我們就一起回去吧。”萬一……他們回不去了,死在一起也好。這樣,就不會留她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兩人齊齊望向喪屍王。
“弱點是眼睛。我吸引他注意力,你退後,找準機會,朝他眼睛開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