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親兄弟,同室操戈乃是大不敬。”錢若水把手置在盆邊烤著,“依今上的心胸,怕是難容下王爺先有子嗣,若是我在這時懷了身孕,這府中的細作一定會對我下手。”
夏菊頗為贊同地點頭,“可奴婢還是覺得奇怪,這麼多年怎會沒人懷上呢?”
“我們明日去找一個人問問。”
“什麼人?”
“樓解語。”
樓解語的腿傷已經好了,能下地走幾步。可她並不願意一瘸一拐地走著,她寧願坐著躺著,至少看起來她仍就是美好無瑕,沒有人能看到她的缺陷。
住在西院的日子,她時常能看到楚瑜坐著輪椅栽種藥草,動作緩慢而又笨拙,看得她胸口陣陣鈍痛。她彷彿能看到她的餘生,也會是這等的慘況。無人相問,無人相伴。
牙兒會扶她出去曬太陽,會給她梳漂亮的髮髻,會做好吃的點心,總的來說是一個很不錯的丫鬟,可都是平常的菜式和鄉野村婦的髮式,難登大雅之堂。
她有時候會罵她,把氣都撒在她身上。可牙兒總是對她笑,從不因為她的責罵而生氣。
她曾問過牙兒,“你這是在可憐我嗎?”
可牙兒卻說:“我不覺得你可憐,只是覺得你很可悲。”
樓解語在想,她很可悲嗎?連一個不諳世事的丫鬟都能隨意地評判她。
牙兒是錢若水給她的人,聽牙兒說,是錢若水自己掏的銀子,她籤的賣身契並不是給王府的。所以,她應該感激錢若水沒有落井下石,讓她看起來更加悲慘一些。
所以,錢若水的到訪,她的表現也變得和善了。
“姐姐怎麼有空來?”
屋裡被打掃一新,雖然簡陋如初,可床榻整潔,不見汙漬。樓解語一身素衣,淡雅從容。她的鬢間別了一朵新摘的臘梅,憑添了一抹嫵媚。
“我就不能來看看你。”
樓解語笑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錢若水撩袍坐下,“妹妹既然這麼說了,我若是迂迴婉轉,怕是要被妹妹唾棄了。”
“自從我搬到西院後,你是第一個來看過我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樓解語命牙兒倒茶,“我這隻有粗茶,比不得京裡的精緻。”
“妹妹說哪裡話,是在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嗎?”
“你讓我能重新站起來,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怎麼還會怪你。申大夫每五日來一次,診金都是你給的。沒有你,我早就死了。”樓解語對她是感激的,“而我之前對你……”
“你快別這麼說了,我也不是白救你的。再說了,這些診金我會跟王爺結算的。”錢若水抿了一口牙兒送上來的茶,“我倒是有一件事不明,想請教你。”
“你還在想當日在你沐浴桶裡下藥的事情嗎?”樓解語能解答的也只有這件事了,“這件確實是我唆使敏兒做的,也想因此把她趕出府。一石二鳥之計,我想是很是完美。不,這不是我想出來的。是管易幫我謀劃的。”
聽到從樓解語的口中說出管易的名字,錢若水還是微微一怔,“管易?”
“沒錯,從你一進府,他便想殺了你。”
“所以,你們在我的水裡下藥並不是惡作劇,而是為了讓我服下止癢藥丸,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去。可是計劃失敗,你只能把高敏推出來當替罪羊,可惜高敏就是一個想惡作劇的孩子,卻揹負了不該是她的罪責。看來,你的腿也不是因為高敏傷的。”
樓解語坦然地說:“確實不是她,是石清嫣。”
“怎麼會是她?”這倒是錢若水沒有想到的,“她怎麼敢?”
“她怎麼不敢了。”石清嫣住在另一側,樓解語也時常看到她,只是素無往來,也沒有必要寒暄,“那時王爺最寵的人是我,誰都想對我下手。而她主動接近我,不就是想透過我而接近王爺。沒想到,一進府便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審時度勢,在混亂中對我下了手,而讓我誤以為是高敏。而事後,她還指使錦衣不讓我服藥,讓我錯過治療的最佳時機。”
“你在王府也有些年頭了,又甚得王爺的寵愛,委以重任,可怎麼不見你生下一兒半女?”石清嫣不足為懼,錢若水更關心另一件事情,“想來王府中也是夠清冷了,內宅之中就幾個側妃和侍妾勾心鬥角,可鬥來鬥去,卻是毫無結果。”
樓解語沒想到她會說這個,“你說的沒錯,旁人家為了子嗣爭得頭破血流,可咱們府上頭也破了,血也流了,可子嗣卻遲遲沒有著落。可憐是命該如此吧。”
“你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