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偶爾會有直升機在上空盤旋,他們求助過鬧過,可對方似乎只是看水漲到了哪裡,壓根不關心這裡。
恐怕這次也是一場空歡喜。她現在看見這個心情就不好,甚至扭曲地想如果有力氣的話就把這捆樹枝都扔上去,砸下一架算一架。
叫你們不帶我走。
蘇夏慢吞吞翻了個白眼,可奇蹟般的……直升機在她的白眼中開始降落了。
?!
她站在林子邊緣,忽然有些邁不開步子。
飛機緩緩降落,巨大的螺旋槳轉出無數幻影。她盯著盯著猛地揉了把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然那個從飛機上躍下的男人,背影怎麼看著那麼像自家的。
男人下飛機就直接往棚裡走,走得很急很快,哪怕口罩遮住了半邊臉,露出的眉眼她看一眼,眼眶就紅了。
啪嗒。
胳膊下夾著的樹枝掉了幾根在地上。
那道身影卻像感應到什麼似的忽然轉身,凌厲的目光凝住。
“喬?”
喬越愣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該轉彎,林子口站著的人正傻呆呆地扶著樹,一臉驚愕和茫然地看著自己。
這一刻,喬越才意識到原來這幾天,自己的心都是高高懸著的。
兩人靜靜站了會,喬越摘了口罩就往這靠近。蘇夏在他快步靠近後猛地回神,胳膊下的樹枝這下嘩啦啦全掉了,她雙眼通紅地張開雙臂。
可剛走了兩步意識到腳上不堪入目的“天然鞋”,腳趾頭還在外面露著。再看喬越一行,每個人雖然疲憊,可都是衣衫整潔。
她忽然有些心虛,腳尖一擰轉身。
逃了。
眼見就差十米,喬越還沒從失而復得的狂喜中走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媳婦兒跟兔子似的先向著自己,最後身板一扭一溜煙跑了。
他咬牙切齒大步追上:“蘇夏!”
跑,挺能跑!
滿屋子都是病怏怏的,就你一個薄紙片似的滿地跑!
蘇夏閉著眼眼淚橫流,沒跑幾步腰身一緊,堅實的胳膊從後面環來將她整個抱起。
喬越緊緊摟著她,幾乎要把人嵌入骨血裡。他用下巴摩挲她的發頂,一下又一下。身上依舊是軟軟的,帶著微涼的觸感,只是現在抱起來肩胛骨頂得他胸口疼。
她瘦了。
喬越把頭埋進蘇夏的肩膀,隔了很久忽然響起剛才那幕,氣得咬了她一口:“你跑什麼?!”
蘇夏:“嗷!!”
咬了一口又捨不得,喬越把她轉過來,發現轉了幾次蘇夏都不配合。
她捂著臉,隔了好一會才吐出倆發音:“吃藕。”
“?”
“……醜。”
喬越:“……”
沒使力就把人轉了過來,男人手拉下她擋著臉的胳膊,指尖憐惜地沿著眉眼一路往下。
蘇夏編著兩根辮子,臉頰上和頭髮上都帶著泥,剛才胳膊夾樹枝的樣子儼然就像個小村姑。這些他看在眼裡只覺得心疼,美和醜又能怎樣?此時此刻她還活著,站在自己面前,跑起來像只兔子,還能有心思抱怨自己“吃藕”。
還有什麼比這更圓滿?
喬越給她仔仔細細地擦,擦到最後忍不住把人帶進懷裡,一摟就不想再撒手。
晨光大好,世界清晰又清新。那些壓抑在心底的陰鬱終於在緊扣的懷抱中得到釋放。
心跳得很快。
終於……找到她了。
蘇夏額頭抵著他的胸口,後腦勺是溫暖的大手。熟悉溫暖的氣息撲來,她聆聽著他略快的心跳,這幾天一直懸著的心慢慢地,慢慢地沉澱。
她以為自己會痛哭流涕,或者激動得不知所云,然而並沒有。
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原來這麼多天支撐自己的全靠一個信念,而這個信念今天實現了。
忍不住緊緊抱著他,蘇夏開始傻笑。
膩歪了一陣,再抬頭髮現列夫、尼娜……幾個人站成一排看著自己,神情激動,清一色眼眶紅透。
蘇夏很感動,張開雙手就要過去,胳膊一伸,喬越阻擋了“你站在那裡讓我飛奔過去”的舉動。
已經準備好懷抱的人熊訕訕收手:“這個……現在剩下的人情況怎樣?”
提起這個,蘇夏很擔憂:“像是涼了腸胃,不停地吐和拉肚子。”
她昨晚已經沒進去睡了,自己裹著有些人留下的衣物和毛毯蹲在上風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