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聲介紹了一下,聽說吳耀輝是現在駱氏的財政部副部長,我爸媽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詫色,隨即更熱情的招呼。
兩人跟我奶和我爸媽聊了能有二十分鐘的樣子,隨即出聲告辭,我下樓去送。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我奶正坐在病床上清點他們送來的禮品,嘴裡面叨唸著得花多少多少錢。
我媽看著我道:“他們兩個都知道你現在升總裁助理了?”
我沒張嘴,隨意嗯了一聲。
我媽意味深長的說:“他們不是衝著你來的,是衝著駱向東的面子來的。”
聞言,我眉頭輕蹙,心裡面不是滋味。
其實我很想說,這種人情上的禮尚往來,其實不必在乎箇中緣由,但心底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媽說的沒錯,如果kitty是衝著我的面子來的,那麼吳耀輝也親自來走一趟,斷不會是因為我,我自問沒那麼大的面子。
我爸偷偷打量我的神色,隨即出聲對我媽說道:“孩子升職是好事兒,你管是衝著誰的面子來的呢,總歸是子衿有能耐,混出頭了。”
我奶也跟著道:“我大孫女就是出色,無論放在哪兒,準錯不了。”
我努力的勾起唇角,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微笑著回道:“奶,你這兩天休息好,放心準備手術,我最近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專心陪你。”
我奶聞言,立馬回道:“你不是剛升職嘛,這就請假,不好吧?”
我淡笑著回道:“沒事兒,駱總知道你後天手術,特批我請一個禮拜的假。”
我不是故意要提到駱向東,只是有很多事,必須得用到他。
我敏銳的發現,每當我提到他,我家裡人的表情總是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自然,想必心中真的以為我跟駱向東之間有什麼了。
等到再晚一點的時候,我奶要休息,我跟我爸媽來到外面的客廳中。
我媽憋了一下午,終究是沒忍住,再次詢問我跟駱向東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努力地平心靜氣,如實回道:“他就是受我們系主任所託,幫忙照顧我一下,他有女朋友不說,我倆還特地聊過這事兒,他叫我不要想歪了,我也跟他說過,不會假公濟私,跟他發生除了工作之外的任何關係。”
說罷,生怕我媽不相信,我又加了一句:“我眼看著他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似的,你們知道我最不喜歡這樣的人,我也不是那種眼皮下淺,誰給我點好處,我就跟誰走的人。他是幫了我挺多,但從來沒對我有任何過分的要求,我對他也不可能有任何別的心思,我跟誰都有可能,唯獨跟他不可能!”
我媽見我說的信誓旦旦,就差起誓發願了,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子衿,你也別怪媽心裡面多想,現在這個世道,人心險惡,你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地,媽能不擔心你嗎?”
說著,她忽然眼淚湧上眼眶,聲音也哽咽了。
我頓時喉嚨一酸,心裡面別提多難受。
強忍著壓下那股幾欲湧上來的酸澀,我出聲回道:“媽,我知道你為我好,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嘛。”
我媽紅著眼睛回道:“你是好孩子,媽知道,但外面的世界誘惑太大,駱向東家庭背景,自身條件又那麼優秀,我怕他追你,你再跟他扯上什麼關係,等以後他不要你了,你再心難受。”
這世上只有不懂父母心的兒女,卻沒有不為兒女打算的父母。
我知道我媽也是為了我好,因此我拉著她的手,幾乎是向她起誓保證一般,認真的說道:“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駱向東扯上私人關係的。”
我媽滿眼淚水,心疼的看著我說:“子衿,要不跟我們回去吧,媽擔心你……”
我一直強忍的眼淚,終是被我媽的這句話,弄得瞬間決堤。
我垂下視線,腦中反覆閃過這幾個月發生的所有事情。
在家中堵到陳文航和張昕薇偷情;在畢業典禮上喝醉酒發瘋;在飯店中大罵陳文航,逼得他差點動手打我,還好被駱向東撐腰挽回顏面;第一次接待客戶,像是拉皮條一樣的在中間跑來跑去,哪怕心裡面滿是委屈,可還得強顏歡笑;三番五次的跟駱向東扯上關係,雖然很努力地想要保持安全距離,但最終還是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處。
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好似顛覆了我二十三年來所有的美好與平靜,也讓我清楚的明白,這世上不僅有‘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還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