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早就旁敲側擊,將阿秀的身世及其他,都問了個遍。若是說娶妻,她自然不會同意,可若是納妾,她亦不會反對。白氏不願與兒子鬧僵,所以,她現在先拖著再說。畢竟婚姻大事,總是繞不開父母的。
顧懷豐哪兒聽不出來母親的意思,他心情鬱卒,只得悶悶告退。走到門邊,他又回身道:“母親,我這就去問阿秀。若她願意,你可是也會同意?”
白氏只笑不答。
懷豐撩起衣襬,興沖沖地往阿秀院中去。熟料,他人還未到,阿秀身邊的小蠻,慌慌張張跑出來。見到他,小蠻驚呼:“少爺,不好了,不好了。阿秀姑娘暈過去了,不省人事啊!”
顧懷豐大驚,忙問怎麼回事。
小蠻回道:“先前我和姑娘在院裡說話,一切都好好的,突然間,姑娘揉著頭,說了句痛,其他的什麼都沒交代,就直接倒地不起了。”
聞言,顧懷豐心緒大亂。他一邊回頭吩咐小蠻去找大夫,一邊往阿秀院子跑去。腳步匆匆之間,衣袂翻飛如雲。
他盼了這些天,終於要見到阿秀了,終於要和她說個清楚,怎麼……就成這樣了?
那小院中,丁香伏在阿秀身旁,嚎哭不已。見自家少爺穿過月門,急匆匆奔來,她急忙道:“少爺,阿秀姑娘,好像沒氣了……”
又是個晴天霹靂!
懷豐勉強穩住身形,快步上前。他扶起還倒在地上的阿秀,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探了探她的鼻間。
和上回在安州的時候很像,指尖上的氣息極弱。當時,連大夫都把不出她的脈搏,都當阿秀已經死了,唯有顧懷豐堅持。到最後,她確實又安然無恙,醒了過來。
“莫胡說!”
顧懷豐冷著臉,雙手打橫抱起阿秀。回了臥房,將她安置好。
那人的身子極涼,就算蓋了被褥,也暖和不起來。他心酸之下,忍不住從後頭,將她緊緊擁在了自己懷裡。
“阿秀,你莫要嚇我。我還等著,娶你為妻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週每晚更新之後,前臺都顯示不出來,大概要第二天上午九、十點以後才看得到。也不知是JJ,還是我這邊的問題。如果有看官看不到,可以將隨便哪章的id改成最新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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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障
顧府外,立著一位和尚,正是先前攔下顧懷豐的那位。方才,他跟著馬車,悄悄到了這裡。和尚寶相莊嚴,雙眸炯炯,只遙遙盯著顧宅內的一處地方,那裡泛出一抹淡淡青芒,是尋常肉眼凡胎無法見到的異樣。
鬼氣森森,陰寒交加,和尚忍不住皺眉。他雙手合十,嘆了句“阿彌託福”,復又緊閉雙目,不願再看。手上念珠輕輕撥動,口中唸唸有詞。
也不知和尚到底唸了什麼,那抹青芒硬生生被撕碎成兩縷,倏地,又合成原先的一股。
如此反覆較量之下,那道青芒支撐不在,敗下陣來。就見一縷往下栽去,另外一縷慢悠悠地,升騰到了半空中,漸漸凝聚起來,化作一道幽魂,正是阿秀。
阿秀心下駭然,面上震驚。
雲陽子曾施過定魂術,將她的三魂七魄,牢牢固在這具不朽的檀木之軀中,可謂是萬無一失。沒料到,現在卻輕易被破,她怎能不驚詫?
阿秀四下打量。一雙眸子裡,望見的,皆是灰濛濛的一片,漫天漫地,都是慘兮兮的鬼影,唯獨不遠處,有一簇突兀的金光。她仔細辨認,發現竟是個和尚。
對於和尚,阿秀有著很不好、又極痛楚的回憶。
她飄在半空中,遲遲不敢上前,只遠遠地,和那和尚對視了一眼。阿秀心底有些發虛,她本能地想要逃。
這躊躇猶豫之際,阿秀微一垂眸,正巧顧懷豐形色匆匆,穿過月門而來。他這樣謫仙出塵的人,難得有如此倉惶無措的時候,阿秀看在眼裡,難受不已。她輕飄飄落下去,繞在他的周圍。
阿秀想要三魂七魄重新歸位,可無論她如何努力,都沒有法子再回去。嘗試數次之後,阿秀驚恐萬分。在這一片虛無之中,她一切都只能無能為力。就連觸碰這個人,都成了一種奢望。
待聽到顧懷豐喝斥丁香,讓莫胡說時,阿秀心底愈發酸澀。他無比篤定她會醒過來,可若是自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可該怎麼辦才好?
眼見著他抱著那具身子,入了房內,阿秀恍恍惚惚,正要跟上前去。忽的,外面有人以內力傳音道:“不出來受死,還要留下繼續害人?”
阿秀身形頓住,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