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捏著那朵水蓮花,一臉怒意的直往裡闖,小茶帶了裁雪等人竟然全都擋攔不住,只得苦苦的哀求著,“二小姐,娘娘真的已經歇下了,請二小姐別為難奴婢們了。”
蔣秀急步而出,向著她們冷冷喝道,“這是什麼人,竟然敢闖到靜延宮裡胡鬧撒野,可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二姐腳下微微一停,隨即又幾步向前,完全不將蔣秀放在眼裡的樣子,她狠命的一推身邊的小茶,高聲向寢殿裡喚道,“五妹,你出來,你竟然不聽爹爹的話,你不怕爹爹怪罪麼?”
聽了她這樣的話,小青不禁嚇得一哆嗦,“小姐,二小姐可是瘋了,她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這樣的話也是能在人前說的麼?”
我臉罩寒霜,冷著臉不說話,只見蔣秀很是驚怒的樣子,“這哪裡來的瘋子,昭儀娘娘的寢殿前,是你大聲吵嚷的地方嗎?”說著,她又向邊上立著的宮人們道,“你們都是死人麼?竟然就由著她闖到這裡來了,當真是昭儀娘娘的性子太好了,還是刑慎司的板子太軟了。”
那些宮人太監原也並不認得二姐,只是因見小茶和裁雪對她很是遷就,她又極囂張的樣子,所以一時拿捏不定她的身份,竟也不敢對她太過無理,如今見蔣秀這樣一喝,當下再不遲疑,只見幾個力氣大的宮人上前,一把抱住二姐的腰,就要往外拖去。
二姐急了,眼見著掙脫不開,她遠遠的將手裡的水蓮花衝蔣秀扔了過來,聲嘶力竭的叫道,“沈凝霜,你騙我,你說已經為我求了皇上了的,你說時間已經過了一年,只怕日子久了皇上記不清楚,今天選秀的人又那樣多,叫我戴上這朵花,皇上就會知道是我,你騙我,他看都沒有看我的,他看都沒有看我的……沈凝霜……你敢騙我……”
耳聽得她的聲音漸漸的遠去,我這才緩步出了沐浴房,蔣秀來到我身邊,就要屈膝下跪,道,“奴婢方才冒犯二小姐,請娘娘責罰。”
我忙笑了扶她,道,“不必如此,你做的很好,”聽了聽二姐的聲音還在不遠的地方叫嚷著,我著實惱恨,道,“她這樣發瘋,是不能就這樣出去了,你先將她關到偏房裡去,到了晚上,讓安槐尋一頂小轎送回去罷。”
小青卻搖頭,“小姐,若是她不肯就範,鬧了起來,這深更半夜可怎麼往外抬?”
我回身進屋,頭也不抬,“那好辦,將她綁了堵上嘴就完了,”說著,我對蔣秀道,“你告訴安槐,叫他只管將人送回去就好,不必顧著我,只別讓我在宮裡丟人就行了。”
“是,娘娘,”蔣秀答應一聲,轉身就去安排。
到了晚上,蔣秀進來回我道,安槐已經按我的吩咐將二姐送回去了,問我還有什麼交代的。
我想了想,就命小青研了墨,提筆給父親寫了一封信,道,如此瘋女,如何能進宮侍駕,命她於九月裡出閣,若不願也別勉強,徑直送她去城郊西山的十方庵裡落髮為尼,不得有誤。
我將信封好了交與蔣秀,吩咐道,“讓安槐明日一早,交給我父親。”
蔣秀將信收好了,見我面色不善,也就不再說什麼,和著小青一起,服侍我洗漱了睡下,這才掩了燈火出去。
這一覺,昏昏沉沉直睡到第二日巳時,醒來時,我猶懶懶的躺著不想起來,不知為何,在想到我這些日子的行徑時,我竟然再無往日的負疚,秋騰草給我留下陰影的同時,竟然莫名其妙的讓我心內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那原先因為某種原因而深懸沉重的心,此時竟然像是找到了藉口般,很忽然的就輕鬆起來。
原來,此時的一切竟然都是理所當然的,我真的真的,早該如此!
喚小青服侍我起身梳洗了,我坐在妝臺前對著鏡子細細的描著前額,這一次,我描畫的是一朵蓮花,一朵紫色的,和二姐昨日所戴的那朵一模一樣的紫色夢蓮。二姐以為我真的懼怕父親了的話,為她謀算了,可是,她實在是蠢,我從小到大幾時怕過他,我只是不屑,不理罷了,然而我亦並沒有騙她,那朵紫蓮確實是為了讓英宏能夠一眼認出她來,但卻不是為了要留下她來,而是……怕因為不記得了,錯選中了她。
她是那麼歡喜的以為我軟弱屈服了她,就像小時候那般,面對她的盛氣凌人,我總是緊抿了嘴不言不語,手裡的好東西,任她予取予求,再不反抗。
描完那紫色夢蓮的最後一筆,我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媚然而笑,沈婉繡,在一個院子裡住了多年,你竟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性子,也難怪你有今日了!
第146章 新妃進宮 一
再次看了眼那朵妖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