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的合了眼,仰身靠在鵝毛軟枕上,嘴角全是冷諷的笑,“等著罷,只怕,就快來了呢。”
果然,到了傍晚的時候,裁雪進來報,“江常在到。”
我正捧著一本書在看,聽了忍不住向著蔣秀會心的一笑,蔣秀點頭,向裁雪吩咐,“你請她在前廳裡做著,就說,娘娘正在唸晚經,完了就來。”
裁雪一愣,不解的向我看了一眼,我冷冷的一瞪,她嚇得一哆嗦,忙去了。
我斜斜的靠在軟枕上,閒閒的翻著書,蔣秀打算繡一副枕套,拿了絲線坐在邊上挑選著,不時的問一問我的意見,不知不覺,天色暗黑,我有些乏累,丟開了書,閤眼假寐。
這期間,裁雪進來催了幾次,到最後,蔣秀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什麼,她雖然困惑,但還是點頭出去了。
我心內暗笑,直到天完全的黑了下來,屋裡掌上了燈,裁雪進來回道,“回娘娘,江常在告退了,說以後再來看娘娘。”
我和蔣秀相視而笑,蔣秀問道,“你都怎麼跟她說的?”
裁雪道,“奴婢先說娘娘在唸晚經,後又說娘娘正在梳妝換衣裳,最後就說皇上命人來告,說就來看娘娘您,娘娘暫時沒空見她了,請她明日再來。”
蔣秀死命忍住笑,又問,“你看她臉上,可有惱的樣子?”
“她先是耐著性子等著,到後來,就有些坐臥不安的樣子,待奴婢回說皇上派人來報說馬上來這裡時,她才有些歡喜,就被奴婢下面的話打住了,悻悻而去。”
蔣秀點了點頭,道,“很好,你出去傳話,命傳膳罷。”
裁雪出去,蔣秀笑道,“今天這樣耐她的性子,若她是個聰明的,就該明白內中的蹊蹺了。”
我冷聲道,“她不會想到的,她若是想得到,就絕對不會在這裡等這麼久了。”
我一早起來,就將蘭兒說的話全都告訴了蔣秀,蔣秀不禁倒吸了口冷氣,半晌方咬了牙問我,“娘娘打算怎樣?”
“我只想讓她們知道,什麼是報應罷了,”我淡淡一笑,語氣平淡似在說著一件極平凡的事。
如今她果然如我所料,以為我真的是顧念同時進宮之情,要和她親近,她從此可以藉著我這架梯子,順利到達英宏的跟前,得他親睞,被他恩寵。
哼哼哼,真是想得美!我狠狠的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第二日,再去給太后請安時,我滿臉笑的走到江敏的面前,歉然的拉著她的手,很是過意不去的道,“妹妹,姐姐給你賠罪了,昨日怠慢了你,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呢。”
她的臉上笑開了花兒,道,“姐姐快別這樣說,是妹妹去的不是時候。”
她本是無寵的宮妃,而我卻是炙手可熱,皇上至愛的人,此時我在人前竟然對她這樣親熱,她有些受寵若驚,眉眼飛處,禁不住很是得意起來。
她扶了我到座椅前坐下,又笑道,“妹妹不知道姐姐有念晚經的習慣,若知道,再不會去叨擾姐姐的,倒讓姐姐為難了。”
我牽著她的手,拉她坐在我的身邊,神情裡忍不住有些黯然,嘆道,“自從我的皇兒歿了,我這做孃的,心裡總是苦得很,別的也不能做什麼,唯有早晚念一遍經,替他超度超度,也是我這做孃的一片心了。”
說著,我難忍悲慼,忍不住落下淚來,眾妃見我這樣,也全都默然了,坐在我身邊的瑞貴嬪婉轉了神色,勸我道,“娘娘別再難過了,皇長子只怕是被觀世音菩薩招了去做金童了也未可知,縱然不是,過了這麼久,應該也是又重投了胎,娘娘這樣傷心,若是皇長子有知,反倒不能安心了。”
眾妃連聲說是,江敏也忙跟著點頭道,“貴嬪主子說的極是呢,娘娘快寬心了吧。”
我拿絹子點一點眼角,強帶了笑道,“多謝各位姐妹如此為我用心,是凝霜的不懂事了。”
大家又噓唏了幾句,正說著,良昭儀出來道,“太后今天的身子好了些,只是,還是受不得吵,你們磕了頭,就退了罷。”
我們忙都站了起來,恭敬應道,“是。”
良昭儀遙遙看我,柔柔笑道,“太后說了,婕妤妹妹身子才好,不必每日辛勞,養好身子再說罷。”
我躬身做出恭謹卑微的樣子,正色道,“謝太后憐愛,請昭儀娘娘轉告太后,嬪妾的身子賤如蒲草,哪裡就比太后還金貴起來,嬪妾感念太后,恨不得替太后擔了這病苦才好,每日來請個安,是嬪妾應該的。
良昭儀臉上掛著淺淺的笑,聽我說完,不由點頭讚道,“嫻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