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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愛他那麼多。別瓊曾經也是這麼以為的,直到她在高考分數線出來後,偷聽到父母要去學校修改她的高考志願。

別瓊戀愛的事情他們略有耳聞,沒有橫加干涉是覺得少女懷春,都能理解,小打小鬧而已,更怕限制多了,弄巧成拙。之前別瓊對他們說報了A大,結果隔天卻意外接到班主任電話詢問“明明應該能夠A大二本分數線,為什麼偏偏報了某地的三流院校”時,他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怕打草驚蛇,兩人在臥室裡偷偷商量去學校改志願,被出來倒水喝的別瓊聽了個正著。她憤怒委屈即將爆發的神經只是在一個瞬間,突然偃旗息鼓——

也許,爸媽是對的吧。

邵小尉的話響徹在她的耳際,“人家出出進進都是名牌大學的尖子生,憑什麼找個垃圾大學的女友?”

她沒有勇氣同父母硬對硬抗衡,也沒有信心堅信溫沈銳對自己痴心不改,尤其是,也許潛意思裡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最內心深處,她並沒有做好準備為愛情早早做出那麼大的犧牲。

總之,在這個晚上,她順水推舟地選擇了假裝不知道這件事。

爸爸同班主任是多年的兄弟,這件事辦得神不知鬼不覺異常順利。

8月,戴川和邵小尉先後如願收到A大的錄取通知書。

別瓊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溫沈銳已經提前去醫學院報道。入學第三天還在給她發簡訊說“軍訓好苦,好在明天上午輪到我們班體檢,能偷懶半天”,隔幾天卻傳出了他退學,轉到南京N大的訊息。

關於這件事情,一直是個謎,包括十三中學全校師生在內都無人知曉,溫沈銳自己,更是對這件事隻字不提,對她被A大錄取也不聞不問。他的性情也大變,異地戀本就辛苦,這時候說與不說幾乎也沒什麼區別,別瓊雖然把修改志願的事情賴到父母頭上,但依然無法減少內心的愧疚,因此說話的時候,就有些低聲下氣,恨不得俯身為奴。

但很快,溫沈銳慢慢很少主動聯絡別瓊,漸漸動輒說分手,她一個人苦苦維繫了一年多,拖到大二,終於斷得徹底。

對於無力改變的事情,人類常求助於神靈,終得未果時,又說:“都是命啊。”或者,“緣分沒到。”

可什麼是命,什麼又是緣分?

喜歡這樣說的人,其實是“阿Q精神”的繼承者。總要找個理由,至少在精神上,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無能和失敗,也許就會好過些吧。

無數個別瓊趴在宿舍枕頭上偷偷哭泣的夜晚,她總是想,溫沈銳,你知不知道與你分開後,我成為了曾被我無數次嘲笑過的阿Q。

緣分沒到吧。

這樣想著,似乎就真的不那麼難過了。

可每每見到校園裡情侶甜蜜, 都似有一把尖銳的匕首劃開層層謊言堆積的強顏歡笑,逼得她不得不直視赤裸裸的真相——

她,並沒有她以為的那樣,奮不顧身地愛上溫沈銳吧。

大家都說年少時代的愛情,不計代價、不計得失、全心全意、心無旁騖,甚至百折不撓……那時受各種條件限制:心智並不成熟,接觸的異性少,對愛的理解淺薄、幼稚無知,又會受到父母嚴厲禁止、學校嚴肅整頓的多重限制……

可每個青春懵懂、渴望異性愛慕的少年,總會有自己的方式,笨拙、純粹、執拗,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又蕩氣迴腸。

譬如邵小尉。

譬如戴川。

但也許,從來不是別瓊。

我愛你,可我更愛那個能夠有個好願景的配得上你愛的我自己。

3

汽車沿外環路開了一個多小時,途中發生汽車五連撞事故,造成交通嚴重堵塞,半個多小時才恢復正常。堵車無聊之際,戴川打來電話,吞吞吐吐問她知不知道邵小尉的新男友是誰。

別瓊只知邵小尉去了一家獵頭公司,每天早出晚歸,她下班回家的時候邵小尉不在,等她早起上班的時候,她又一直睡。

交了新男友,是什麼時候的事?

戴川的語氣聽來酸酸的。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替她隱瞞?我都見到了。”

這話從何說起,你不是早就跟各路美女左擁右抱?

“你在哪裡見到?誰呀我認識嗎?好看嗎?做什麼的?”

換做平時,別瓊肯定會訓斥他一通,說些你倆都是我好朋友,我一向沒偏沒向什麼的場面話。這麼多年,她一直這麼說,雖然她的天平一直偏向邵小尉。可口頭上肯這麼說,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