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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卻發現自己竟也有如此嗜血的一面。我真的竟然能這樣,下得了手,狠得了心:“慕容塵,墨含下個星期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不用換潔淨服,就可以看到他了。在這病房裡,你沒有腿,換起衣服來,很不方便。下個星期,就不用換了,你開心嗎?高興嗎?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
159未來……5
我是看到了慕容塵眼中的驚慌的,就像那種受了傷的小兔子,看著獵人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時的那種眼神。
我看著她搖頭,我看著她蠕動著雙唇說不,我也看著她慌亂的推動著自己的輪椅想要往後退。我看著她因我的這句話,精神一點點的崩潰。
我竟然能,竟然真的能這樣。
身後的慕容正,直接拎著我的肩頭,就將我抵在了牆面。怒目相視,卻又極力隱忍。
他恐…怕這個時候,是想把我撕成碎片的吧?可為什麼不動手呢?還隱忍什麼呢?
“我們的愛情,到底怎麼了?”
伴著慕容塵的尖叫,我竟然問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慕容正,回了頭看了一眼正抱著頭,放聲尖叫的慕容塵。衝著護工喝斥道:“愣著做什麼,送她回病房,讓醫生給打鎮定劑。”
我就這樣近距離的看著慕容正,想著我們的愛情,到底怎麼了?
想著墨含當年對慕容塵的隱忍,想著這些年我對墨含的隱忍,想著慕容正對我的隱忍…
我們,到底怎麼了?
竟然荒唐的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
在我走神的剎那,已經回過頭面對著我的慕容正,手指扣住了我的下顎,啟唇輕問:“愛情?”
我看著他唇邊那抹極其諷刺的笑,期待著他,會給我一個關於愛情的新的定義。可他沒有,他只是加重了扣在我下顎的力量,讓我微抬著頭,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嘲諷。
“你談沫兒,懂愛情嗎?”
“你配談愛情兩個字嗎?配嗎?”他現在,怕是極度恨我吧!不然,怎麼會這般咬牙切齒呢?
慕容正的意思,是說我不配嗎?那誰配呢?慕容塵?還是他慕容正?
“你能告訴我,誰配談愛情兩個字嗎?誰配?你?還是你姐?”
好像一直就是這樣,每逢有一個這樣的問題,我就勢必會要和慕容正爭出一個答案。每一次,他都似乎有著他的道理,可每一次他卻又都認同了我的答案。
這一次,他不再會了吧。
“談沫兒,別再跟我談愛情,你也永遠別在我面前出現。因為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掐死現在的你,好讓以前的沫兒重生。”
他重重的把我甩在一旁,力道之重,使得後腦撞在牆上,都傳來悶悶的一聲輕響。
一個跌撞,我的指尖緊緊的扣在了自動門的邊緣。
那甩開我的慕容正,卻早已轉了身,邁著絕然的步子離開。
“慕容正”
我還喊他做什麼呢?其實,我並不知道自己下一句會說什麼的。可我覺得,我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才是。
他頓了那麼一秒,就像是習慣。但瞬間的反應之後,便又重新的邁步,堅定的往前方走去,再也不會猶豫。再也不會停頓。
慕容塵,真的就這樣的消失在了我和墨含的世界。就像,我也消失在了慕容正的世界一樣。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彷彿卸下了最為沉重的負擔,滿心歡喜。
其實,我在墨含面前,也是這樣滿心歡喜的。我總會拿著選好的婚紗,一臉幸福的問他:“哪件好?”也總會將挑好的喜餅禮盒問他:“我們選哪個?”
似乎,只要等他一出院。我們就真的會結婚那樣,我認真的準備著一切的一切。
可每準備一樣,我便更恐慌一分。等到,我把婚戒的款式畫冊拿到醫院,讓他挑選的那天。我才發現自己遞畫冊的手指,在戰慄。
時墨含看了我一眼,接過了有些輕顫的畫冊,但卻只是將它放在了蓋在他雙腿的薄毯上。
緩緩的握過我沒來得及收回的指尖:“沫兒”
我覺得,我都三十多歲了。不應該只因他一句沫兒,便心慌意亂的。可我真的,還是因這兩字,亂了心神。
“嗯?”
“嫁給我,能不後悔嗎?”他唇角一彎,另一隻手落在了我的臉頰。
“墨含!”
我驚得想要站起,蹲在他面前的身子。可那被他握住了的手,卻緊緊的將我扣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