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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他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可至少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一個好好的弟弟,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解釋不了。我也害怕跟她解釋。

墨含曾在入院之前就跟我說過:“我要有個萬一,別讓我姐太傷心了。一來,她孤苦伶仃的帶著個孩子不容易。二來,她與遲家一向交好,不與我過於親近。也正好讓遲家不要太過於為難她。”

墨含講這些的時候,我只是握著他的手。不敢在他面前落一滴淚,更不敢不答應他。

他總是會在講完這些讓我感到絕望的話之後,揉揉我的頭髮一臉歉意的跟我說:“不講了,以後都不講了。”

前幾次,我都只是點頭。可後來,像是控制不住了,我就會對著他瘋了似的又哭又鬧。最後,只要他一開口,我就坐在旁邊,一臉呆滯的看著他,把他和他的話都隔絕在我的世界之外。時墨含發現之後,他把自己關在了病房一天一夜。那一天一夜,我就坐在外面。如果不是凌晨隔壁ICU的一個病人去世,家屬在外面哭得死去活來。他也不會開門。

當他開啟門的時候,護工正推著那蓋著白色床單的屍體經過我面前。時墨含直接拉著已經坐得渾身麻木了的我,擁進了懷中說:“不許看。”

我記得,我還是睜著眼睛看著那個推車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我握著時墨含的衣服,雙手不停的在打顫。好像,當年他給我打電話說沫兒,我跟我媽說話,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恐懼,再加恐懼。

至此之後,時墨含真的什麼都不再跟我講。他只是寫,一份一份的寫,信封上總寫著什麼時候應該給什麼人之類的囑咐。

這些年,這些東西。因為沒有派上用場,所以全部都原封不動的收藏在書房的抽屜裡。裡面二十三封信,卻沒有一封是寫給我的。

“醫生讓他入院,有沒有說過什麼?”齊一鳴將墨含因汽車顛覆而有些滑落的手臂,重新放在了他的身側,轉身問我。

醫生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說他在醫院治療效果會好一些。“還能說什麼呢?

能說的,這些年都已經說過了。再多的話,對他來講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齊一鳴微微的嘆了一聲,拍了拍我的肩頭:“別洩氣,總會有奇蹟的。你看看丁楠就得相信,沒有事情是絕對的。”

我低低的笑了出聲:“丁楠是因為不捨得沐亦西,她有這樣的願力。時墨含不一樣,在住院的那段日子,他寫的最多的字就是隨順兩字。隨順什麼呢?我倒是希望他能有些不捨的人,不捨的東西。可好像真的沒有,他好像把一切都放下了…”

“沫兒……”齊一鳴打斷了我的話。我轉頭,看著他。

“越放不下的人,才天天提放下。真的放得下的人,還要提什麼呢?他時墨含真的把所有的事和人都放下了,他還做那些事情做什麼?那隨順兩個字,是什麼意義,你不是時墨含,你也揣度不出來,他到底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我不再說什麼,只是傾身握著墨含的手掌。

等到了醫院,護工要來抬擔架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一直前傾著的腰,直不起來。

無奈的鬆開了他的手,我自己在齊一鳴的攙扶下緩緩走下了車。可還沒等推車推進加護病房,我卻在醫院的大廳裡遇到了慕容塵和慕容正。

慕容塵盯著推車上的時墨含,慕容正卻盯著齊一鳴攙扶著的我。

108努力……8

我看著慕容塵的手包就這樣直直的掉在了地上,我也看到了她雙手捂在唇上。那樣的驚恐,那樣的震驚,那樣的不信。比那一天,我把她直接帶到了墓地,她還誇張。

慕容正顯然也是怔住了的,不然,他也不會就這樣呆呆的杵在那裡,看著慕容塵就這樣跪倒在地上而無動於衷。

齊一鳴扶著我的手緊了緊,耳邊傳來他淡淡的一聲呼喚“沫兒——”

回了回神,我朝隨著我們的止步而止步的護工,出聲道:“走吧!”

低著頭,我隨著推車的速度,緩緩的重新啟步。心裡,有些亂,腦子,卻似乎空白一片。

我剛想伸手按電梯鍵,身後卻傳來撕心裂肺般一聲:“墨含——”

齊一鳴在我肩頭的指尖,狠狠的用了一下力,就像我的心,狠很的被這一聲悽慘的呼喚而擰得絞痛。

想要按鍵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胸腔裡,一口氣接不上來,窒息的難受。

“墨含…墨含…”

我沒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