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謹慎。就像生怕,吵到了正熟睡著的人。怕把他驚著,但更期望他能被驚醒。
等我走近床邊,卻只能淡淡無力一笑。
在床邊的軟椅上坐下,那蓋在他身上的被子,還是工工整整的貼在肩頭。
這個人這麼多年,依舊連一次讓我替他整理一下被子的機會,都不給我?試想著,如果我走進房間時,他是側著身子的,被子是有些凌亂的,那該多好啊!
傾身,指尖撫了扶他的頭髮,貼近他的身子,用著最柔軟的聲音:“墨含,天就快亮了哦。”
被子裡面的手,暖暖的,但一個骨節連著一個骨節的骨瘦如柴的。李山花和黃書的照顧,雖然算得上是無微不致,可對一個整天躺在這裡,僅僅依靠著靜脈注射營養液延續著生命的人來講,他的情況算是很好的。
真的。是很好的。
“墨含……”
在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面前,我覺自己是不應該在他面前落淚的,無論什麼樣的情況下,都是不可以落淚的。可今天,我就覺得自己委屈。因為邱殊的信,因為你留給慕容塵的信,因為你對章歷講的話。
為什麼這些話,你從來都不跟我講?為什麼?
手,緊緊的將他的手,貼在我臉頰上:“墨含,慕容塵她打我。”
“墨含,慕容塵她竟然打我。她憑什麼打我啊?是不是?墨含,慕容塵,慕容塵憑什麼就打我啊?你說啊,你倒是說啊!”
“她不能因為你,她就怨恨我啊,是不是?如果這樣的話,那我怨恨誰去呢?墨含,你醒醒,你醒醒,你起來告訴她,不許欺負你家沫兒好不好?沫兒覺得自己委屈死了,因為她都快要委屈死了。”
“你不喜歡我提她,你醒著的時候,我就算那麼不喜歡她,我都不提。可你現在都這樣了,她為什麼還要來欺負我?為什麼?為什麼?”
可床上的人,就算我問了十萬個為什麼,他都不會有反應。
我像是惱了,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惱怒。
“時墨含,你不理我是吧?你真的不理我?我都快被別人欺負死了,你都不理我是不是?那好,那你永遠都別理我,永遠都別理。”
我蹭的一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原本我握在掌心的手,就這麼被我突然用力的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