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走到若曼跟前,在椅子上坐下,笑問著:“你好些了嗎?”
若曼緊了緊手,低頭把保溫盒蓋上,抬起頭看著她,“謝謝嚴小姐關心。”
“不用客氣。”她勾起塗得鮮紅的嘴唇,纖纖長指劃過耳旁的碎髮,慢條斯理地說:“若曼,你知道嗎?顧淩馳娶了別的女人,此時此刻,正是新婚之夜,那個女人不是我嚴素月,也不是你,呵呵……”
若曼臉色一變,手一鬆保溫盒掉在床上,她趕緊低頭抱起來,有些慌張的把保溫盒放櫃子上去,心跳得厲害,翻騰不以,內心無法平靜。
嚴素月咯咯的笑了起來,“你以為顧淩馳沒了新娘就會取消婚禮吧?怎麼可能呢,他是自尊心那麼強的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既然跟我說月底要結婚給我看,他就一定會做到的,哪怕換個新娘,反正想嫁他的人多了去嘛。”
若曼擰眉,“嚴小姐……”
“你放心,我會保守秘密的,畢竟是我喜歡的男人,不到萬不得以,我也不想毀掉他,即使他是多麼厭惡我,對我多麼的無情,甚至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娶我,顧爺爺在的時候,他就在盤算著怎麼和我解除婚約呢。”
嚴素月放下翹起的腳,換了一腳翹起,懶洋洋地說:“反正吧,顧淩馳娶誰都好,只要不娶你,我心裡就沒有那麼不開心,現在看到你這麼難受的樣子,我更是心情舒暢,只要大家都不能幸福,我就很滿足了。”
若曼沉默,嚴素月站了起來,“就這樣吧,我要說的話說完了,紀若曼只要你一天不和顧淩馳在一起,我就會一直保守秘密,你會很開心吧?”
她朝若曼走近,欺身,壓低聲音,“你可以繼續呆在顧淩馳身邊,只要你能讓顧淩馳留下你,這樣你們就能天天看到彼此了,還可以一解相思之苦呢。”
若曼驚恐地望著她,發現對方笑得詭異,那扯開的嘴角,那白晃晃的牙齒、發亮的瞳孔、扭曲的五官,一切都讓若曼感覺心驚肉跳。
她說:“相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每天見面,不斷的加深誤會,顧淩馳那麼想得到你,可是卻得不到,而你明明一次次地拒絕他、傷害他,卻千方百計地要留在他身邊,這對顧淩馳來說,這種行為是多麼招人厭惡啊……呵呵。”
嚴素月站直了身子,留下一句,“祝你們能快點兩見兩相厭咯。”
高跟鞋子踩在地板上咯噔作響,門開啟又關上,若曼盯著門一動不動。
良久,她面無表情地伸手把櫃子上的保溫盒拿過,低頭開啟蓋子,拿起調羹,如木偶一般的,開始慢慢地喝起了粥。
只是那眼淚也慢慢地,一滴一滴地掉進了保溫盒裡,努力想控制的情緒慢慢失控,手顫抖起來,肩膀抖動起來,她緊緊地抿著嘴角,沒讓自己哭出聲音……
她真的以為,顧淩馳會取消婚禮的……
卻沒料到,他竟然還是結婚了,娶了別的女人……
他的聲音似乎還在耳旁圍繞著,久久都無法消散,“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你後悔了,只要你說你錯了,我就讓你進顧家,你還是我的新娘。”
“就是你的回答?居然連考慮的餘地都沒有?紀若曼,在這個世界上,你是唯一一個能把我踐踏如此徹底的人,你好厲害。”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張楚楚可憐的臉,消失在我的視線!”
她不怪他,也不能怪他,不是他的錯,錯的人是她,不該出現在他的世界。
可是他痛苦又卑微的面孔,卻一直在她的腦海裡飄散不去,讓她的心糾成一團,最終還是打翻保溫盒,抬起手捂著臉失聲痛哭了起來,她只是一個勁地呢喃說對不起……說對不起他,不想傷害他,卻還是傷害了他……
☆、顧淩馳的妻子
醒來的時候,見著月光斜射入了屋內,而她已經沒法再繼續睡下去,她掀開被子,摸著黑下了地,然後又開啟門,本想隨便走走的,卻忽然怔住。
走廊上站了一個人,幽暗的燈光下,顧陵馳一身黑色西服,臉色晦暗不明地地望著她,新婚之夜,新郎在醫院,若曼疑慮不解。
對面的人已經兩步靠近她,無視她進了病房,還尋著床頭燈開啟了。他就安靜地坐在病床上,望著門口發呆的她,若曼回過神朝他走近。
“你還想回顧家嗎?”他忽然開口。
若曼意外他的問題,剛想說‘想’,可是耳邊忽然響起嚴素月的那句‘祝你們兩見兩相厭。’一時間她張開嘴巴,嘴唇顫抖著,眼神掙扎起來。
她想留在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