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請各位好漢不必推辭。”
“好!好!”來人都高興地歡呼起來。
“你也留下來吧,”老頭子對曾五說。
後來,曾五還真就把她老婆用八抬大轎抬了回來。
象這次他表弟幹那事,他從內心裡頭也很生氣,也很瞧不起他。幸好那女娃娃沒有死,要是死了,真就該砍他的腦殼!
話是那樣說,這次的事情他也清楚。雖說他表哥高峻清會替他開脫,但我也算是在明裡暗裡幫了他。於是,他找了個機會,請我到他家裡來,喝了一臺酒。
“他們的事情你咋曉得那麼清楚?”林秀青心頭酸酸的問
☆、長子汪崇禮出世
汪四爺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免強能下地,拄著柺棍一顛一顛地走幾步。
俗說話,傷筋動骨一百天。可四爺這個骨動得不是地方,那子彈從大腿上鑽進去把骨頭打斷然後從屁股墩墩上鑽出來。太醫說骨頭斷了不說,還碎成了幾片。上不起夾板,咋整?那就只好委屈你四爺躺平了不要動,翻身都不行。要是動兇了骨頭還沒長到一起又斷開了,那你這輩子就嫑想再站起來。
說話的是他大哥的兒子,他的太醫侄兒——鄉下人把郎中都叫太醫,想必含有許多尊重之意——不會騙他害他,他自然會相信的。一想起躺在床上起不來,屙屎屙尿都要靠別人的情形,他背上就直冒冷汗。堅決不能那樣,那比死還不如。於是,他用盡了心力硬是小心翼翼地熬過了半年,終於能自己站起來,慢慢從房間裡挪出來,挪到飯桌前,自己拿碗舀飯吃了。
這半年真不容易啊。開始的時候,除了四奶每天跟他遞飯換衣端屎端尿外,沒有人和他說話。就是四奶也是把事情做完轉身就走,絕不搭理。更不要說林秀青和汪子林了。
他很生氣,也很委屈。你們咋呀,好象是我把她丟下水車整死的一樣,我會嗎?雖說她是個女娃娃,可那也是我的孫女啊。虎毒還不食子呢,還嫑說我是人,是她的老爺!這麼大個人我連這點都不曉得?就算外人,跟我有深仇大恨,我也不會把人家娃娃抱去輸水嘛,何況是我的孫女?
他也很後悔,也常常自責。要是我把她看緊點,眼睛不離開她,那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唉,也不怪他們這樣恨我。反過去一想,要是我,我也會……
他看了看自己的腿,唉,報應!哪個叫你……?罪有應得!
這幾個月來,他被責怪、憤恨、冷漠、自責與愧疚深深地包圍著,圍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今後,今後會怎麼樣呢?他不曉得。
林秀青摸著自己的肚子,心底裡湧起一陣陣的甜甜的味兒。她微笑著,眼睛看著天空,猜想著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每當這個時候,許久以來對她死去的女兒那種刻骨銘心的想念也淡了許多。雖然現在也還時不時想起她的鶯兒來,但那種心境明顯不同於以往了。
鶯兒剛死的那會兒,她那個氣啊,無法形容。她很多次地想,女兒死了,這人活著還有啥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她有很多個夜晚,坐在老磨坊邊上,看著碾溝裡嘩嘩的流水流淚。她看著那碾溝,看著那碾洞,越看就越象是一張黑咕隆咚的大嘴。就是這張大嘴,吞吃了她的鶯兒,就是它!她撿起一塊大石頭,狠勁地朝大嘴砸去!她要砸死它,為自己的女兒報仇!
四奶看著她那個樣子,心裡頭很是難受,卻又沒得辦法。勸又勸不住,拉又拉不動。很多時候也只有遠遠地陪著她,生怕她也想不開,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她這個家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小姑子玉經常來看她,陪她說說話。子玉也懷上了,而且已經很明顯。他們家裡面不讓她做事,叫她好好養著。她也正好,有時間過來陪陪大嫂。這兩姑嫂也是有緣,很投機,好象總有說不完的話。只有子玉來了,若大的一個四合院裡才會有幾聲笑聲,也才覺得有些活氣。
她常常跟子玉講些生孩子的事情,子玉也聽得很認真。“沒啥的,”她說,“痛是痛,但一想到是自己娃娃馬上就要出來了,再痛都就承得住了。”
“你說,是兒子還是女兒?”她問子林。
“我咋曉得?又看不到。哎,你才曉得啊,人家不是說酸兒辣女?你喜歡吃啥子,那就是啥子了嘛。”
“哪我喜歡吃蛋,那就是個蛋了?”
“你才是個蛋哦,笨蛋!哎,我想起來了,這盤一定要生個兒子。”
“為啥?”
“為啥,這盤我做的時候多做了個東西的嘛,”說著子林哈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