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乘她還未醒,就喚宮侍將她抱回配殿更衣。
宮侍們遵照博婉玳的旨意,入了配殿後,任憑五皇女如何哭鬧,都不聞不見的得為她穿戴。
不久,博婉玳穿戴整齊,板著臉走進配殿,威儀的立在一旁看著,五皇女見著她,哭著探頭看看她的身後,久久不見顏墨梵的身影,哭鬧宣告顯小了許多,掛著一臉的淚,嘴裡嗚嗚著“我要父後,我不要去上書房,讓我去找父後……”最後在博婉玳的厲眼下,低下頭,連嗚嗚聲都沒有了,任由宮侍們為她穿戴。她知道母皇不疼她,在母皇面前,哭啞了都沒用。
“今日朕退朝後會到上書房與校場,檢查你們的學業。”等博明錚安靜下來並穿戴整齊,博婉玳沉著臉,居高臨下,威儀的對博明錚道:“五皇女最好不要讓朕失望。”而後,甩袖出殿,宮侍們帶著皺著小臉,一步一回頭的望著寢殿方向的博明錚,走在她的身後……
在交叉路口處,博婉玳的皇輦浩浩蕩蕩向北,往清和殿去,博明錚的轎輦一行向南,往御花園東北角的上書房去。
博明錚坐在輦內,撩起轎輦後方的簾子,望著博婉玳的御駕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立即命宮侍落轎。
“五殿下,上書房還未到,陛下有令……”教養宮侍皺著眉,為難的上前勸說。
“本殿說停下就停下,你們不聽本殿的話,本殿就告訴父後,將你們都貶去浣衣局。”博明錚猛得撩起轎簾,板著小臉,稚嫩的對眾宮侍喝著。祿兒在她面前常常提起,自已以前被博婉玳貶去浣衣局的情形。在這每日都金光燦爛,鳥語花香的皇宮,浣衣局嚴然成了博明錚心中,如書上所說的滿是惡鬼提著鞭子的地獄。
“五殿下,陛下剛才還說,退朝後要去上書房檢查幾位殿下的學業,萬一五殿下去的遲了,陛下要是怪罪下來,五殿下您難保不被陛下罰去跪奉先殿。”教養宮侍小心翼翼的連勸帶嚇。博明錚聽著小心肝撲撲的,也有些後怕,安靜的坐在轎輦內不說話了。但她怕的不是母皇來檢查學業時,見她不在上書房,而是想到昨日沒給父後獻壽禮,萬一今日父後與母皇一起來,發現她不在上書房,溜出去玩,到時生氣,不疼愛她了,只得打定主意,今日好好表現,等父後與母皇檢查完皇女們的學業,再溜去玩……
皇女們因年齡的差異,所教授的內容也有所不同,大皇女與二皇女在上書房西暖閣內就讀,由田太傅教授《易經》、《政論》等,而三皇女、四皇女、五皇女則在上書房東暖閣內就讀,由李太傅教援《三字經》、《千字文》、《詩、詞、曲、話》、《春秋》等。
但五皇女,不喜歡每天這麼單調的上課,只喜歡玩,幾乎天天以種種理由、種種方法逃課,太傅因此不知走了多少趟御書房,博婉玳罵也罵了,罰也罰了,就差沒拿繩把她綁在上書房內,最後只得以五皇女太小,不適應上書房為由,放縱了她一年,故而到如今,五皇女連《三字經》還未讀透,而三皇女都已經學到《春秋》,四皇女也已經看得懂《詩詞曲話》。眼看著馬上就到八月初三,五皇女五週歲生日,博婉玳哪裡還肯再放鬆她的學業,便一天看的比一天緊了。
博明錚今日是第一個到達上書房的,離卯正上課還早,博明錚趴在她專屬的金絲楠木雲紋束腰翹角書案上,雙眼盯著殿門口,盼著父後來,看著她認真讀書的樣子。
第二個到達上書房的是四皇女,昨日顏墨梵給她的賞賜是眾皇女中最多的,讓她臉上有光,她高興的一夜沒睡,天邊剛露些許魚肚白,她便起身,戴上顏墨梵賞的,與五皇女一樣的首飾和文房四寶,興高采烈的到上書房,要給幾個伴讀與皇姐妹們瞧瞧,這是父後賞她的,和父後親生的五皇妹戴的一樣。
博明錚見是四皇女蹦蹦跳跳的進來,本不理會,但見四皇女胸前帶著的鑲紅寶石長命鎖眼熟,低頭瞧了瞧自己的,竟是一模一樣的,有些好奇。
“你過來。”博明錚直起身子,大聲向四皇女喊,四皇女聽著有些生氣,挑了挑眉稚氣道:“五皇妹,太傅可是教過你規矩的,‘皇姐’兩個字你不會叫嗎?我可是你的四皇姐。”
“你這個長命鎖怎麼跟我的一模一樣?”博明錚沒去多理會四皇女的話,只顧自己的問題。
“這是父後昨日賞我的,你怎麼忘了?父後還賞了我很多東西呢。”四皇女說著,高興的往桌上搬昨日得來的文房四寶:“父後要我好好學習,將來才有能力為母皇分憂,我父君也是這麼說,這些都是父後賞我的,看,還有這個。”四皇女晃了晃小手,手上的鑲紅寶石金鐲子閃紅了博明錚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