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了嘟水色光亮的唇,“快點出發啦,我等不及了!”
趙琰嘆口氣,想到即將要見到的人和事,只怕他家寶貝要不開心了。馬車上,趙琰略略跟阿凝說了袁府的事情,說了孫仁心,也說了秦晚馥。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馬車一路到了知州府,秦晚馥和孫仁心都被轉移到了這裡。據說,禁軍過去孤雲山拿人時,孫仁心已經騎馬逃跑了兩里路,但最終還是被抓了回來。
昌興記名義上的老闆就是孫仁心,事實上卻是屬於袁英的財產。老頭子一把年紀了,被個小妮子哄得團團轉,終是把整個袁府都搭進去了。
阿凝下了馬車,推開緊閉的房門時,只覺裡面陰寒森冷。日光透過緊閉的窗子照進來,顯得幾分黯淡,也映照出一個歪在榻上的人影,瘦削而羸弱。
阿凝心頭一顫,忽然想起當日在孤雲山下看見的那個婦人的身影。
“馥兒!”
她輕喚了聲。秦晚馥回過頭,逆著光線,看見來人的身影。
一身的光鮮妍媚。這麼多年的光陰,似乎從未在阿凝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同小時候相比,如今的她彷彿一株絢爛的海棠花,越開越盛了。
“你來了。”她輕輕回了一聲,接著又是密集的咳嗽。
阿凝大步走進去,只見榻上婦人臉色蠟黃如紙,握住帕子的手乾枯如柴,若非五官輪廓的相似,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當年那個和她同吃同睡、活潑開朗的小姑娘!
她咳得厲害,阿凝走上去想幫她,可到了近前卻不知如何下手。
秦晚馥喘著氣兒歇息時,阿凝哽咽道:“你怎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她嘆口氣,縮回了阿凝欲拉住的右手,安靜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淡聲道:“世事無常。都是我命定的劫。”
“袁家欺負你,孫仁心欺負你,你怎麼不早來告訴我?!我不信她就這樣手眼通天,你一絲訊息都傳不出去?”阿凝氣惱地提高了聲量。
若孫仁心真看得她這樣緊,秦弋也不會有機會時常來孤雲山照顧她,那日阿凝也不會有機會走到她的院門口。
秦晚馥沉默片刻,道:“自從我兒死後,我已經是死了一半了。我這種半死不活的人,告訴了你們又能如何?總歸,我兒是再也回不來了。”
聽到這樣的話,阿凝的心都是抽痛的。她也是有兒子的,若是仹兒他們被人害死了,她也會痛不欲生,也會……發瘋吧。
“皇后娘娘能屈駕來看我,我已經死而瞑目了。”秦晚馥又道,“娘娘也不必為我擔心什麼,我只想在孤雲山住著,直到能早日去尋我兒的那天。”
“你說什麼傻話!”阿凝氣得去搖她的肩膀,“你還有秦弋啊,還有我的!還有墨哥哥他們!”
她又咳嗽起來,直接咳出一口血。阿凝嚇了一跳,立刻出去喊大夫來。
沒有了生的意志的人,大夫怎麼施救都無用。夜裡,阿凝讓秦弋去陪著秦晚馥,自己則氣沖沖地去問趙琰,袁欽那個混蛋現在在哪兒。
趙琰見她哭得眼睛紅紅的,心疼得不得了,想抱她一抱,結果人姑娘黑著臉推開他,“你們這些男人就沒幾個有良心的!”
周邊的陳勻錦青等俱低頭沉默,巴不得變出個塞子來塞住耳朵。
趙琰卻一點都不惱,反又執著地把她抱進懷裡,笑道:“我就是那幾個有良心的之一。”
“你走開拉!我要去找那個負心漢!”
趙琰抱著她不放,“地牢那種地方你如何去得?”他朝陳勻看了一眼,“去把袁欽和何月梅帶上來。”
客觀來說,袁欽此人,的確很得上天厚贈,有一副極好的皮囊。想必當初一幅畫,還是畫師功力不行,只描出了真人的三分風采。
他此刻雪白的囚衣,雖是一朝之間從隨駕南下的翰林院學士成為階下囚,眸中仍然頗為冷靜。
他手裡半攙半抱著的那個女人,讓阿凝瞬間眯了眼,胸口裡彷彿瞬間燃了一團火。
她騰起站起身,走過去把何月梅從袁欽手中一把拽出來,反手狠狠給了袁欽一巴掌。
一直裝柔弱的何月梅嚇了一跳,立刻走過來護著丈夫,“憑什麼打我相公?!”
“呵呵,看來你對他還挺關心。”阿凝冷聲道,“你的相公?你不要臉搶來的相公才對吧?”
她朝陳勻道:“膽敢對本宮不敬,給本宮拖下去,賞她一百大板。”
袁欽衝過去護著何月梅,“皇后娘娘,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與她無關。要打就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