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廣告時間,他目不轉睛看著廣告上甜蜜的戀人擁在一起喝飲料,手指緊緊掐著自己的手心。張嘯龍本是一腔怒火,但是看著兒子雖然是冷漠的語氣,眼睛裡分明是悲悽的神情,終究心軟了:“那你就去看看呀,看看怎樣了,人一生病我們就不管了,會被別人戳脊梁骨的”。張義傳終於把眼睛從電視上挪了出來,父親跟母親一樣善良,他有些不忍,低低地垂下了頭:“爸,我也想去,去不了”,他雙手狠狠抹了一把臉總算沒讓眼淚流出來:“你放心,她資金上肯定是充足的,這種病錢夠了就看她命吧,我們幫不上她”。
廚房裡暫停鍵鬆開了,叮叮噹噹又是一陣忙碌。
☆、三十、新的心情
第二天佟宇搬了家,簡單置辦了一些生活用品就住了進來,她換了新的手機號,同時把地址發給了佟玉、佟毅和錢坤報了平安。午後,她站在二樓的欄杆上,用食指和中指捏著那張舊的手機卡,沉思了一會兒,鬆開手指,手機卡悠悠的掉進了滿是荒草的小菜園裡瞬間就不見了。雖然是冬天院子裡的樹依然是綠油油的,樹葉子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是飽蘸過油一樣明晃晃的,欄杆上有剛刷的漆,散發的淡淡的味道,房間裡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還有隔離出來的小廚房,但是很乾淨,白淨的牆上掛了一幅繡畫,畫裡是一把金黃的麥穗,顆粒飽滿彷彿要凸出畫來。真好,她在心裡想,真的挺好的,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屬於她自己的世外桃源,不用在活在別人同情的眼光裡了。
隔壁房間裡傳出來了一陣吉他聲音,彈奏的是一曲非常悲惋的《南山南》,佟宇記得這首歌的創作靈感來自一對天各一方的情侶,她情不自禁望向東方,奈何連綿的山峰擋住了視線,這個方向的千里之外,張義傳正在忙的不可開交吧,不知道今天又送走幾個康復的病人,又接收了幾個新的病人,關於他的一切都只能靠想象了,他是不是忙碌的喘息間也會想起自己,也許不會了,他一定很傷心很恨自己吧,想著分別時他頹然的背影,眼淚終是掉了下來,正待回房間,曲子戛然而止,佟宇的思緒也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瞬間墜落回到了現實。
房間門開啟了,一個女孩走了出來,她穿著呢子的深藍色曳地長裙,上面是一件件白色棉布開衫,露出裡面黑色緊身的蕾絲打底毛衫,過腰的頭髮非常慵懶的散在後背上,這個季節看慣了羽絨服牛仔褲佟宇眼前倒是一亮。
“你好,你是隔壁新搬來的吧,我是你的鄰居,戰勤,你叫我勤勤就行”女孩莞爾一笑道,佟宇這才看清她雖不是絕色但是面容非常清秀,面板雖然不白卻呈現出一種淡淡的棕色,反倒有些野性的美。
佟宇眼淚尚未擦乾淨,也來不及了,好在戰勤並沒有問及她的淚容,佟宇也就懶得理會,道:“吉他彈的很好聽,我叫佟宇”。
“謝謝,我是學樂器的,以後恐怕多有打擾”戰勤道。
“沒關係,我喜歡聽”佟宇笑道。
戰勤今年不過25歲,畢業之後就來到了大理,在商業街開了一家樂器店,自己閒暇也寫寫歌,只可惜中國這樣懷揣音樂夢想的年輕人太多,能夠有所成就的終究只是鳳毛麟角。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才華,缺少的只是機會。
戰勤邀了佟玉去她的房間,也是一樣的陳設,比她房間更大一些,屋子裡擺滿了樂器,架子鼓、手鼓、吉他、琵琶,佟宇一眼看見一把藍田玉笛十分精緻,小心翼翼拿了下來,戰勤看她彷彿很謹慎忙道:“這是仿製的不是真的藍田玉,喜歡就送你吧,反正也賣不出去”。
佟宇笑了,想這戰勤真是直爽,倒沒有做生意的精明,道:“不管真假很精緻呢,你不必送我,我幫你原價處理掉吧”。
戰勤也沒有推辭道:“那你給個100塊錢算了”,佟宇付了錢照著剛才戰勤的譜子吹了一曲試了試笛子,雖然不是十分流暢總算沒有走調。
曲畢,戰勤拍手道:“你的功底不錯,就是很久不練了吧”。
佟宇驚訝於戰勤的耳力,以前確實學過一段日子,大學畢業之後疲於奔命就放下了,笑道:“班門弄斧了,哪有什麼功底,不過是以前的愛好,而且哪像你是個全才”,佟宇說著撇了撇她滿屋子的樂器。
戰勤拿起吉他坐到椅子上撥弄了幾下,皺著眉頭無奈道:“沒辦法,為了生計呀”。
佟宇看她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正忍俊不禁,看見窗戶外似乎閃過了遲睿的身影朝自己房間去了,於是忙開門叫住了他,遲睿是個男的終究不方便進戰勤的房間,佟宇只能起身告辭,戰勤送出來的時候沒有來得及放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