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了,秋天來了冬天也快了了吧,她站在樓頂的邊緣,正下方是醫院的停車場,哪一輛是張義傳的呢?他應該開車走了吧?夜色朦朧看不清楚,她想跳下去,去看看,去攔住他,那麼多人那麼多車忙碌著,這世界上少了她不會有任何改變。良久她退了回來,無聲的落淚漸漸變成了放聲大哭,風嗖嗖地吹著她的外套,想盡辦法想要灌進她的身體裡面,她覺得今天的風彷彿像是冬天的風,又幹又冷又硬,單調得只剩下蝕骨的寒冷。她抬起頭看著清冷高傲的月亮,淡淡的一彎,像是一隻眯起來的眼正輕蔑的看著自己,她抽泣著:“老天爺,我從來不怨恨你,你怎麼安排我怎麼走,為什麼你還要跟我作對呢,我捨不得他,我真的捨不得。。。。。。。。。。。。。”。
☆、二十四、終究不夠
待她收拾好自己的淚容回到病房,王子石正站在病房的窗戶邊和佟毅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看見她進來,王子石迎了過來:“你一個人不要亂跑”,她看見佟玉在王子石背後緊張地看著她眉頭緊皺微微的搖著頭,佟宇沒有理會她,無力的坐到床邊帶著幾分悲悽幾分懇求道:“子石,求你,你放手吧”,王子石面露愧色道:“我昨天是太沖動了才會說那樣的混帳話。。。。。。。。。。”;“你說的沒錯,憑什麼你要給別人老婆看病?”佟宇打斷他的話,抬起頭目不轉睛盯著他,她剛才偷偷看了佟玉一眼料定她還沒有把剛才的事告訴王子石,王子石定一定神道:“佟宇,這是我欠你的,我還的是以前的債,就算你成了別人老婆這也是我該做的,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佟宇笑了笑,心想不強迫而已,還是會糾纏吧,拿別人終究手短,道:“子石,我累了,真的好累,我想睡覺了,義傳已經給我籌錢去了”,說完翻身上了床扯過來被子蓋上了。
她最後一句話是說給佟玉聽得,是告誡她不要把剛才的事告訴王子石,佟玉只當是佟宇還沒有想好只為打發王子石,也就沒有說。她和佟毅一起把王子石送了出去,王子石拿出兩張卡來道:“這是90萬,活期的,這是我的信用卡,10萬的,你放心用,我來還。密碼一會兒簡訊發給你,兩張一樣的密碼”,佟玉猶疑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接了過來:“我們家會盡快還的”,她自己說的也沒有底氣,低下了頭,“先不要說這些了,你們放心用,什麼時候去北京。。。。。。。。。如果方便。。。。。。。。。叫著我一起,如果需要的話”王子石有些心虛地說,如果張義傳在,他只能做那個幕後的投資者,他昨天確實是衝動,他沒有真的想用這種辦法逼走張義傳。
那兩張卡在佟玉手裡彷佛是燒紅了的鐵片一樣,灼得手上汗津津的刺痛著,她看了一眼佟毅道:“這樣行嗎”;佟毅看著王子石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咬牙道:“管他呢,救命要緊。這個混蛋。。。。。。。。。”。
張義傳回到家裡,不想看見母親正在客廳看電視,他雖然吃了一驚,卻也沒有太多的心思與母親寒暄,叫了一聲:“媽,你來了”就軟軟的癱在了沙發上,他母親見他一個人回來,追過來問道:“給你打電話也沒接,我就先來家了,佟宇呢?還在單位宿舍住呀?”,張義傳看了母親一眼“嗯”了一聲別過臉不再言語,張義傳白天工作跟打仗一樣喘息不得,回到家一向是懶懶的,沈葉秋也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只道:“你姑姑今天從鄉下拿來了幾斤土雞蛋,都是山上散養的雞,現在可是買不到的,我就趕緊坐車給佟宇拿過來,你也沒時間照顧她,單位裡的飯沒什麼營養,你看她瘦的。。。。。。。。。。。”。聽著母親細碎的嘮叨,張義傳本來就沒有平復的心更加洶湧起來,本想回房間,卻不想淚水已經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沈葉秋愣了一下這才看見兒子蒼白的臉色,慌忙道:“義傳,這是怎麼了”,她在心裡嘀咕著縱然是吵架也不能哭成這樣啊,莫不是分手了?這樣一想雖然很是擔心卻也不敢多問,只等張義傳漸漸平復下來安慰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兒子,女孩子還不多的是”,雖然這樣說自己卻也惋惜起來,她也是真心喜歡佟宇。
“媽,佟宇得了白血病”張義傳終於停止了抽泣道,即便剛才佟宇那般絕情,他也不想母親對佟宇有什麼誤會。沈葉秋吃了一驚,驚愕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什麼?你說什麼?白血病?”
這樣的夜晚註定是沒有辦法入睡的,求生是人的本能,他們科室裡胃癌、肺癌、食管癌的的病人居多,這些病人哪一個不是傾家蕩產地只求活著,有些甚至連兒女今後的生活也不顧及,置全家於重重債務中只為延長自己幾個月的命。他開始理解佟宇的選擇,能有幾個坦然的面對死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