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別的醫院不再過來,一開始不過是好奇,想的多了有些憐憫,再後來居然成了期盼。二是張義傳也確實好奇,他剛才特意看了下她的資訊,病歷上寫的未婚,而且當時同行的男士對她病情也不甚瞭解,甚至插不上幾句話,可是他倆儼然關係又不一般。這不是婦產科,作為醫生未婚與否是不影響治療診斷的,但是張義傳心裡癢癢的,十分想探個究竟。
“沒有,他辦醫保手續去了”佟宇抬起頭衝他笑了,眼神裡沒有什麼探尋或者驚訝的表情,他心裡悄悄地開心了一下:“他是記得我的”。這種小小的快樂瞬間又被湮滅了,既然她並沒有反駁把那個男士稱作她老公,那麼就算沒有結婚也是有主了吧,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病他還會不會娶回家。想到這裡他彷佛醍醐灌頂一樣把自己從這場自以為是的曖昧裡硬生生扯了出來,別人不會娶難道我會娶嗎?終究是一個白血病人。
他抽完血出來的時候護士站剛交接完班次,夜班的護士正在嘰嘰喳喳的小聲議論著什麼。看見他過來就不停地用手喚他過去,他皺了一下眉頭,怕是在議論病人要從他這裡打探些八卦。因為他們科室病房一向不夠用,所以會有部分病人住進心外科,這裡的護士很多不是本科室的又不能輕易得罪,所以儘管不樂意他還是過去了。秦小曼用下巴向佟宇的房間指了一下:“1床的那個佟宇,你們科從哪接的病人,白血病還能做這樣的手術嗎?”,張義傳見他們討論的是佟宇更加反感,皺著眉頭說:“她是慢粒,這個型號的白血病應該沒有問題,等檢查結果出來不合格就不做。”待要走開,又轉過身來問了一句:“誰是他的管床護士?”,陸穎正忙著整理病例頭也不抬地答了一句:“我”,“哦,陸穎,她現在沒有家屬過來你要多留點心。”張義傳交代了一句正要離開,發現陸穎抬起頭來瞥了他一眼,張義傳懊惱了,自己又不是她的管床醫生,是不是關心過度被人察覺了,何況是陸穎,一直對他些許暗示,只是他一直不曾上心,他實在不喜歡陸穎這樣大大咧咧的。然而陸穎顯然並沒有在意到他對佟宇的態度,皺了一下眉頭:“唉,我也愁呢,昨天在病房哭了很久我都不敢去量體溫,怎麼也不來個家屬,你們給她家屬打個電話吧。。。。。。。”。“哦。。。。。。好”張義傳答應著,忍不住又望向佟宇的房間,心裡卻不停地嘀咕:怎麼哭了呢?
☆、二、去醫院休假
手裡的專案就像一團麻一樣理不清楚,佟宇已經快兩個月無法進入工作狀態了,她實在是需要一個休整的時間。手頭的工作一拖再拖,好在樓盤按揭這樣的流程除了佟宇信貸科其他人並不瞭解,而且銀行利率一再下調,總行對按揭也沒有過於重視,佟宇的這個樓盤合作專案也就輕易混了過去。佟宇躲在更衣室的躺椅上大腦一片空白,她看了看時間,想著再熬過兩個小時就可以下班了,自然這些麻團一樣的工作又可以推到明天了。
這個時候醫院打過來電話讓她明天入院,她竟然高興地一下子從更衣室衝了出來,工作的事情也瞬間有了思路,前期工作雖然敷衍,但是大部分耗時耗力的篇幅已經完成,剩下的工作不過是銜接整理,心情順暢工作效率自然也高,三個小時後整個樓盤的流程已經提交了上去。這個時候信貸科已經空無一人了,她打電話給科長交接了一下業務,又向行長請了假,自從去年查出了慢粒白血病,佟宇請假是很容易的。
如果沒有身體上的痛楚,佟宇是非常喜歡住院的,醫院病房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港灣,把她暫時地遮蔽起來,可以像休假一樣看看書,甚至比休假還要愜意,因為在醫院裡她不用想任何事情,想了也沒有用,什麼事情都會有醫生和護士來安排。當然唯獨出院結賬是會讓人心疼不已。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闖蕩多少年了,大學期間她就已經不輕易向家裡伸手,發傳單、做代理、做促銷,組織旅遊團,寒暑假爭分奪秒地掙錢維持自己的生活費。畢業之後陰差陽錯進入了外省一家小銀行,工作體面收入也還可以,離家雖遠但是她一個人獨立慣了反而更覺得自由。
一如往常她一個人來到了省城最權威的華景醫院,誰料醫保手續還沒有辦過來,她已進入院分身無力,只能求助於王子石。憑心而論王子石並不是一個壞人,分手之後他倒是十分熱心幫佟宇處理一些問題,反倒是佟宇很多事情不想讓他插手,幫這些小忙就讓王子石把對自己的愧疚填補起來那也太便宜他了,儘管她知道分手是王子石媽媽以死相逼促成的,但是這些年佟宇的付出又不是他媽媽看得見的,沒有佟宇低三下四用盡了自己那點可憐的人脈,王子石還不知道在哪裡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