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扛著你麼?”賀天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和悅打著退堂鼓,說什麼也不肯進去,她是硬生生地被賀天從大門口扛到這裡的。
賀雯一聽是大哥的聲音,蹦蹦跳跳地跑過去,再一看來人,驚奇地喊道,“小嫂子!”上次在晟仁醫院,賀天說了句小嫂子,她便記住這個稱呼了。
正在用餐的賀森微皺了下蒼白的眉宇,該來的總是要來,他不動聲色,繼續閒適地用餐。
賀建國垂在桌子下的手攥成了拳,骨節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響,那槍傷還沒完全癒合,微微用力,真疼。申敬方,當年沒能親手殺了你,現在我要親手殺了你的女兒!
張玉淑氣得嘴巴都歪到了一邊,和悅這個狐狸精就是個禍害,自打她出現,賀家就沒有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在晟仁醫院沒撕了她的嘴臉,來賀家,就是找撕!
“快來快來,你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我都想死你了。”賀雯拉起和悅空出的手,與賀天一起將和悅拽到了餐桌前。
賀雯替和悅拉開椅子,賀天一把將和悅摁在了椅子上。
賀天坐定,瞭了一眼對面的父親,隨後看向了老爺子,“爺爺,今天我回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如何迎娶和悅。”
“賀天,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你!”和悅不淡定了,來時與賀天說好了,是來向賀建國攤牌來了,怎麼變成了要娶她?
“你不嫁我,想嫁誰?”賀天勾著唇角問。
“……”和悅咬著下唇,慍色地瞪著賀天,那雙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焦慮,嫁他,他的家人不容她,不想嫁他,是假的。可即便是他的家人容她,她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嫁給他。
“阿天,先吃飯。”賀森面無表情,但那雙渾濁的老眸裡卻是晦暗不明,吩咐兒媳時,更是加重了口吻,“玉淑,給阿天與和悅各盛碗米飯。”
張玉淑心裡一緊,這是怎麼一情況,風向標這麼快就變了?
揣摩不透公公的心思,頂著千萬個不願意,盛了兩碗米飯,遞給兒子時笑得慈母溫和,遞給和悅時,她故意在和悅接之前鬆了手。想看和悅出醜,誰料兒子眼疾手快,堪堪接住了。
“媽,您最好現在對和悅好點,不然老了沒有人伺候您。”賀天橫了母親一眼。這剛一進門就刀槍箭雨,明裡暗裡的,他要步步為營才好。
“哼,要她伺候?我養女兒幹嘛。”張玉淑不滿兒子這麼護著和悅。
“我會把賀雯嫁得很遠。”
“哥哥最好了,我要嫁到紐約,我想嫁給湯森。”賀雯歡呼著,湯森是她在紐約的初戀,雖然天各一方,但兩人依然保持著聯絡。
全家人的臉色都黑了,除了和悅臉色發白,一提到紐約她的心肝都顫了好幾下。
“啊,疼!”
隔著和悅,賀天狠狠地給了賀雯一記暴慄。
這頓飯吃得真詭譎,對面時不時投過來的四道目光像四把鋒刃的劍,不是剜就是挑,和悅覺得自己疼得快窒息了。
什麼時候自己的處境變得這麼窘迫了,尤其是賀媽媽,曾有一段時間待她像親生女兒一樣好,而今卻對她恨之入骨。
晚飯後。
賀建國悄悄地踱到五樓,看到賀天的臥室門口站著四個保鏢,便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回到四樓,他去了女兒的房間,那邁開的每一步都生著陰毒的風,他無法接近和悅,但女兒可以。
三樓,賀森的書房。
賀天品著老爺子沏的龍井茶,沒有茶香四溢之感,只有苦澀滲喉之意。
“爺爺,您最好想個萬全之策,即可不外洩和悅的身份,又可以阻止爸爸的荒唐行為。”
賀森坐在刨光閃亮的書桌前,翻閱著賀天調查的兒子謀害和悅的證據,兒子派人在車蠟上動了手腳,差一點又害了四條人命。
上次賀雯被綁,他推測和悅可能撞破了兒子的秘密,否則,兒子不應該這麼著急殺害和悅。如果真撞破了,那麼孫子怎麼還不知道?
“和悅對你父親謀害她的事情怎麼看?”賀森在試探,他希望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樣。
老爺子老殲巨猾,與之談話,總需要深思熟慮,看來想了解那晚事件詳情的人不只他一個,老爺子也很好奇,這事絕對有蹊蹺。
“和悅說得很簡單,如果我給不了她安穩的生活,她情願離開我。”賀天頓住聲音,斂著深沉的眸子看向賀森,呷了一口茶,“我不會讓她離開,我會不遺餘力地護她周全。”
看著孫子篤定的眸光,賀森明白,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