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達陶氏面前時,那雙手已經變成了深深的一揖。
“您是三娘吧?”少年憨態可掬,並不令人生厭。
他上下仔細地打量釋然,似乎很疑惑:“你就是那個有名的‘拼命四郎’?是你嗎?我叫許圖貴,釋佩的表哥,珍三哥的表弟。”
四房的親戚?
釋然冷眼瞅著對方:一身鮮亮的潞綢直裰,腳上穿的是雙梁紅色翠綠滾邊重臉鞋。頭上戴著一頂儒巾,好好的書生裝扮,愣是給他穿出了幾分暴發戶的感覺。
不知怎的,看著這個一身綠油油的小子,釋然油然聯想起蘆山上盛產的一種昆蟲。只在秋天莊稼成熟的時候才能看得到,名字叫做“蹬倒山”,像是螞蚱中的大哥大,又肥又大又有力氣。
“蹬倒山”許少爺顯然並不知道自己給人留下了個怎樣的印象,他的性子屬於“自來熟”。當下也不問人傢什麼意見,只管央著陶氏,說要去三房“拜會一下其他的兄弟姐妹”。
沒等陶氏發話,許圖貴已經在招呼他的伴讀馬伕以及奶孃丫頭們了。
“許聰一個人跟我去,其他人就在這兒待著。別一下子湧去那麼多人,亂哄哄地,玩兒都玩不痛快。”
能夠擺脫前呼後擁的包圍和絮絮叨叨的提點,這時他一直嚮往的自由快樂。
說話間腳步不停,倒是率先前頭去了。
許圖貴的出現,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