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四方四正的梨花木小桌,兩張木凳,桌身雕花精刻,顯得極為古樸,上面擺放著一套年月久遠的的茶壺、茶具,一張簡潔的**榻靠窗而放。空白的牆壁上,掛著一張明黃色的畫軸,畫軸上,筆法出神入畫的寫了一個大大的“佛”字!
窗外陣陣清風襲來,放在窗邊的幾盆墨蘭花,隨風搖擺,屋內四處充斥著清雅的墨蘭香。
“咚咚咚咚~”佛語,木魚聲不斷。
一位身穿淡灰色的尼姑服的美貌婦人,面對著牆壁上所掛著的那張“佛”字,盤腿而坐。
她頭戴僧帽,左手拿著一串佛珠,井然有序的轉動著,右手拿著犍槌,不斷的敲擊著木魚,發出“咚咚咚咚……”的敲擊聲,閉著眼睛,嘴裡輕念著靜心咒:“眾生皆煩惱,煩惱皆苦。煩惱皆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有形者,生於無形,無能生有,有歸於無。境由心生。靜,以不動制萬動。靜,心則清,體則涼。 喜、怒、哀、驚、亂、靜全由心生。”
這位尼姑約莫四十有四的年紀,眉目甚美,舉止高貴、雍容。雅緻的玉顏上不施脂粉,膚色白嫩;眉梢眼角間,隱露皺紋;卻不影響她的絕世容顏。
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的臉,仿若掉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般,令男子遽然失魂,但最另人難忘的卻是那雙燦然的星光水眸。明眸璀璨,淺淺一笑便吸引住千萬人。
“咚咚咚……”十分急促的摳門聲傳來,美貌婦人,轉動著佛珠和敲著木魚的手皆是一頓,淡聲道:“何人?”
屋外傳來一個焦急的女音道:“忘塵師姐,是我德惠子!”
忘塵應了聲問道:“不知德惠子師妹深夜到訪,有何事嗎?”
德惠子道:“觀內的幾名弟子,下山挑水之時,在溪邊見著了容清世子爺……”
話落,屋內的忘塵面色一怔,將手中的犍槌放下,少頃……她微不可查的輕嘆了一聲:“他……來此處有何事?”
屋外的女音有些吞吐道:“德惠子不知,還請……忘塵師姐……您親自去看看!”
忘塵一愣,抬手拿起放在木魚邊的犍槌便又“咚咚咚~”的敲起來,佛語復又唸了起來。
門外的德惠子,聞聲面上的焦急之色更甚:“忘塵師姐……忘塵師姐……”
“咚咚咚~”屋內木魚聲與佛音不斷,忘塵仿若未聞一般,繼續念著晚功課經。
德惠子輕嘆了口氣道:“忘塵師姐……您還是出來,親自去看看容清世子爺吧!”
忘塵的敲擊著木魚的手一頓,復有“咚咚咚~”的敲了起來。
德惠子咬牙道:“據下山的幾個弟子道,她們在溪邊挑水之時,見世子爺重傷倒在溪邊,全身的衣服都被鮮血染紅了……下山挑水的其中一位弟子,認出了世子爺,幾人合力將他抬上了山中……此時主持師姐正在全力救治世子爺……只是……世子爺傷勢過重……情況危急,怕是……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話還未說完,忘塵手中的犍槌,重重的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眸子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順著眼角滾落而下。
“咯吱~”一聲開門聲。
忘塵紅著眼睛,一把抓住了德惠子,聲音哽咽道:“清兒……他現在在何處,帶我去見他……帶我去見他!”
寮房中,容清面色蒼白的坐在**榻上,身後坐著一位身穿八卦道袍女道長。
道長約莫五十的年紀,鳳目疏眉;氣質出塵,此人便是白雲觀的主持——白雲子!
此時她雙掌對著容清的後背,正不斷的給他輸送著內力,隨著內力的傳輸,白雲子額上的細汗也不斷的順著額角留下。
“咳……噗……”一口黑紅色的汙血噴了出來,容清身子一歪,便倒在了**上。
他面色越發慘白,一動不動的躺在**上,仿若被抽走靈魂的木偶一般了無生氣,若不是胸腔還微微起伏,昭示他還活著,此時的容清便與死人無異!
身後白雲子見此,連忙運功收起了傾瀉而出的內力。
剛進門的忘塵看到此處,仿若雷擊一般愣在當場,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悠悠晃晃的,往身後摔去,德惠子見此連忙扶了忘塵一把。
忘塵看著躺在**榻上、面色慘白一片的容清,眼中的淚水,如決了堤的河水一般噴湧而出,飛奔到了**榻邊,一把將奄奄一息的容清抱在懷中,再也忍不住的失聲大哭起來:“清兒,清兒,你醒醒,你快醒醒……快醒醒看看孃親好不好……我的清兒……我的清兒……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