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叫我煜辰。”與曦兒在一起,他儘量不稱朕,可程曦卻一直叫自己皇上。
“可你就是皇上啊。”程曦鬱郁道:“你不止是我的夫君,還是後宮的夫君,皇上處處為我設想,而我卻自私獨佔皇上,不斷給皇上招來微詞,是曦兒太不懂事了。”
程曦一無家室、二無半個子嗣,卻在半年內從才人晉升為婉儀,且皇上日日寢於沐曦閣,連用膳都幾乎也只與程曦一人同桌,皇宮內外盡是非議,只是皇上一直不提,程曦也只好充耳不聞、裝聾作啞,如今說到這裡才忍不住提及。
皇上笑道:“這些不是我的曦兒該煩心的事……”
“不,皇上處處為我考慮,我早亦該設身處地為皇上著想。”程曦打斷道:“你是一國之君,一直寢於我這裡總是不合規制,身為皇上總要雨露均霑,才能堵住悠悠眾口,且要育有皇嗣,才能固國安本,曦兒都懂。”
程曦認真的看著皇上:“以前是曦兒太自私了,現在曦兒想明白了,曦兒的夫君理應做一個人人稱道的好皇上。”
皇上斂了笑容,凝視著她認真道:“若天下與曦兒必選其一,吾寧選曦兒。”
“可你已是天下的皇上,我亦是皇上的妃子,事到如今一切皆由不得我們。” 程曦頓了一下嘆道:“其實我已很是知足,因為我知道皇上心裡有我,皇上的心意比什麼都重要,其他的我能理解,亦能接受,所以,去做一個好皇上該做的吧!”
皇上沉吟許久後道:“繞了這麼一大圈,你是想說明年三月大選的事情麼?是皇后派你來遊說的麼?”
程曦楞了一下,未料他一猜即中,便支吾道:“亦是我的真實想法啊,後宮嬪妃空缺,大選確是應當的。”
皇上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將視線轉道帳頂:“我說過,只要是曦兒期望的,便全都依你,但在那之前,先允許我將你的上一個心願完成再說吧。”
“皇上可說的是建城、造船與修運河之事?”
“曦兒的夢裡既說是我登基後一年便成就的事,那我便讓他成為現實。”皇上道:“預估下月底第一艘寶船製造完成,即將試航,曦兒可想與我一同去看看?”
程曦嘆了口氣道:“皇上又何須急於一時!”
朝政的事情,程曦雖處後宮,但前朝之事亦知之不少。
聽聞皇上因急於完成這三事,強行招募數十萬名全國各地的壯丁三地同時施工,因趕進度,不惜日夜勞作,苛行不亞於始皇建長城,時下可謂民生怨道,各地義士四起抗議,大有國亂之相。
“我說過,只要是曦兒心中所願,我都會不計後果去極盡完成。”皇上道:“如今近百艘寶船即將陸續趕製試航,新城亦能在年底完建,而運河早在之前便已築成大半,今年亦可全面竣工,曦兒的夢就快變為現實了,想到能與曦兒一同見證,我心甚慰。”
“皇上……”程曦眼角微溼:“皇上的心意曦兒已經明瞭,只是寶船建於南海,此去路途遙遠,且不甚太平,我們還是不要去了罷!”
皇上一笑:“這一路上即可巡視運河的貫通,又可親見華城的誕生,還可體驗這世上最完備的寶船,不去豈非徒留憾事。” 皇上轉頭看她:“還是曦兒怕了?”
程曦搖了搖頭:“相比於皇上的周全,別的不再重要了。”
皇上凝視她的面龐:“去吧,去完成心中所想,人生苦短,不要留下憾事。”
程曦還要說些什麼,卻被皇上打斷:“此事已定,我全部都準備好了,就讓我們一起去看新的風景。”皇上將她攬入懷中:“睡吧,我的曦兒;,在我懷裡去做那些五彩斑斕的夢吧……”
程曦埋首於他的胸間,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只是長睫下卻流下一行晶瑩的淚痕……
第二日皇上便宣召三日後出京,惹得朝堂一片沸議,儘管朝臣極盡勸說阻攔,但執意的皇上絲毫不為所動,直至十月十日這天,程曦一行人終是踏上了出城的馬車。
皇上出巡雖已算極簡,但在程曦看來還是聲勢浩大,丹鳳門前奏大樂,禮部在樂聲中昭告百官,在百官跪叩拜別後,行軍氣勢磅礴的走出丹鳳門街。
程曦探頭向外,只見數千將士乘於駿馬之上,身著明光鎧,背別弓槍,腰執刀劍,可謂英姿颯爽、威風凜然。
皇上及各宮嬪妃處於隊伍中央,各獨乘坐一輛馬車,車身寬敞,可容納隨行宮女,同行的還有數名朝中重臣,更有無數物資車輛,放眼望去,浩浩蕩蕩不見盡頭。
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