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刑部大牢裡的犯人死了。”
來人一身禁宮侍衛裝扮,是平日跟在嚴礠正身邊的下屬賀平。賀平見嚴礠正收回長劍,目光掃到躺在地上女子的屍身上。
“去刑部。”
嚴礠正賀平二人趕到刑部大牢時,刑部牢門處還殘留有兩灘血,看守牢門的獄卒被殺,屍身已被挪到另一處,只等仵作檢驗後方可蓋棺定論。手執聖上令牌,嚴礠正走到大牢內一路暢通無阻。原本關押前戶部尚書焦作卿的牢房大鎖已被人砍斷,鎢鐵鑄就的鎖能被人一刀砍斷,可見來人本領之高。牢中,焦作卿的屍身還留在原處,被人割了咽喉,一刀斃命。
嚴礠正將焦作卿屍身細細檢視了一遍,又將周圍仔細檢查了一遍,現場並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大人,這是在鐵鎖裡發現的。”
賀平將一根細長的銀針包裹在一塊白色帕子上,呈給嚴礠正。
“將那個女人的屍身帶來,別落下東西。”
那個女人射出的幾根銀針,和這根銀針是不是一處的?嚴礠正擰了擰眉心,目光深邃。今日接到皇上密旨,暗中調查焦作卿。皇上懷疑焦作卿身上有相國張權的把柄,否則白日裡張權不會對焦作卿百般維護。張權那隻老狐狸,向來無利不往,誰知還是晚了一步。他和賀平在離刑部不遠處聽到打殺聲,賀平趕赴現場,他則去追那個逃跑的女人。那個女人被他殺了,賀平來報時,焦作卿也死了。從焦作卿入獄,到策劃入刑部大牢刺殺焦作卿,不過短短半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了看守大門的獄卒,找到焦作卿所在,必定是對大牢內部十分熟悉的人。
焦作卿手中究竟握有什麼,會令那人等不到第二日,倉促入刑部大牢殺人。他追殺那名女人到賀平來報,期間最多沒超過一刻鐘,刺殺途中如有一環踏錯,就不會是現在的結果。來人身手之快,不可小覷。
“大人,侍衛趕去時那名女子的屍身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了這三根銀針。”
嚴礠正接過賀平呈上來的銀針,與手中的銀針對比,果然一樣。
“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聽到打殺聲。”
“是一名灰衣男人在刑部大牢附近襲擊一名女人,引得巡視侍衛前去。侍衛要擒拿灰衣男人,灰衣男人抽刀反抗,那女人則趁機逃跑了。”
“如此看來,被大人擊斃的那名女子正是逃走的女子。”
“有人設了一個局,引開巡邏守衛,殺死獄卒摸進大牢,迅速找到焦作卿所在的牢房,將其殺害。”
嚴磁正站在牢房中,看守大牢的獄卒站在一旁不敢喘一聲粗氣,焦作卿被人殺死在牢中,是他們看守不利造成的,上面要是發難,這官職報不報得住暫且不提,腦袋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是夜,嚴磁正入宮將焦作卿被殺的訊息稟報*徵,*徵冷哼一聲。
“愚蠢,養這幫人何用。匪徒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在刑部大牢外行兇,明顯是調虎離山之計,這都看不明白,長腦子何用,撤了。”
紫宸殿內,*徵發了一通火,嚴磁正靜候一側,只待*徵下一步指令。
四枚銀針是找到兇手的關鍵,只是單從銀針外形判斷,與普通銀針並無差異。不對,這四枚銀針的硬度不同於普通銀針。如果是普通銀針,怎能卡在鎢鐵鍛造的大鎖中而沒有被折斷。
“皇上,這四枚銀針異常堅硬,臣以為不妨從製作四枚銀針所需的質料下手。”
“磁正,你取走一枚銀針,其他三枚留下,朕另有他用。朕只要結果,儘快。”
“臣遵旨。”
嚴磁正從宮中回到府中已是午夜過後,卻聽妻子年氏提起今日下午有一名自稱是尤湘尤公子的家僕找嚴磁正,說尤公子三日後在京城最大的酒樓湖陽樓恭候嚴磁正大駕。
“尤湘?”
隨著焦作卿的被殺,風波暗湧在京中一夜翻滾開來,而皇莊中確是難得的平靜。宋敏舒在送走劉潛後,隨意用了一些瓜果就早早歇下。靜夜有涼風,吹進內室,吹走白晝的浮躁暑氣,送來陣陣清涼。那夢境光轉流離,看不清是過去,還是現在,送走浮華,只剩滿心滿眼的平靜。睡到半夜,宋敏舒從夢中醒來,已然忘了剛才夢中的一切,只覺胸膛裡比平日寬了幾分,愈發的自在舒暢。
輕輕走下床,行到窗前,一輪明月高掛在深邃的夜空裡,只有零星幾點星光在遠處閃爍。窗外的池塘中,偶爾有錦鯉遊動發出的丁點兒聲響,愈發顯得靜夜沉靜寂寥。
因宋敏舒有睡覺不關窗的習慣,這會兒她